林白只听黑衣女子这一句话,便明白她也来自青羊派。
只是……既然她来自青羊派,那灰衣青年应也来自青羊派。这么说,童长老也是青羊派?裴无用是被青羊派算计了?可他临死前,又让我去青羊派山下的铁匠铺……
林白脑子成浆糊了。
白大夫叹了口气,道:“白薇是医者出身,又是你师姐,这都是她该做的。”
“白师姐于我而言,不比亲姐妹稍差。”黑衣少女笑笑,又看向秀秀,朝她招手,“你就是秀秀吧?来。”
秀秀傻乎乎的上前,浑然没有往日的机灵劲儿。
黑衣少女捏了捏秀秀脸蛋,笑道:“怕是有些贪吃了。”说着话,又捏了捏秀秀的肩胛和手臂,便是脑袋也揉了揉。
“是個好苗子,要是能吃苦,那就更好了。”黑衣少女下了判断。
秀秀迷迷糊糊的,她往日最是话多,这会儿却一声不吭。
白大夫吓的一激灵,赶紧上前拉住秀秀,忙不迭的说道:“秀秀确实是个做医者的好苗子。”
黑衣少女微微诧异的看向白大夫,随即释然笑笑,又把目光看向林白,问:“你便是白老先生的徒弟林转轮吧?”
一个年轻女子直呼“转轮”二字,要么是风骚放荡,要么是根本不明其中意思。
此人当是后者。
林白拱手,然后直起腰板,道:“在下确实得白先生传授医术,只是在下姓林名白,世代织席贩履为业,并无转轮之名。”
黑衣少女稍有疑惑的看向灰衣青年,显然她的消息来自灰衣人。
那灰衣青年只是笑笑,没吭声。
“是我唐突,还请林小哥莫要放在心上。”黑衣少女极有礼貌的拱手,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冲着白大夫的面子。
林白回礼,并未再说什么。
黑衣少女目光又转向白大夫,道:“今日来的仓促,不曾备下礼物,待明日我再给秀秀补上。”
“不敢劳动贵人。”白大夫拉着秀秀,犹豫了下才问道:“我想问问我……白薇她……什么时候回来?”
林白之前跟白大夫聊过,白大夫认为白薇,也就是秀秀的娘亲多半死了,如今再问,怕是白大夫还不死心而已。
黑衣少女敛容,道:“白师姐出了远门,我也许久未见了。许是有事绊住了脚,待办完事,便能回来。”
白大夫闻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眼眶稍红,腰也弯了些。
“白老先生,我还有事,明日再来拜访。”黑衣少女拱手。
“裴姑娘慢走。”白大夫意兴阑珊。
裴?姓裴?林白立时想到了裴无用,也不知这裴姑娘与裴无用有何关系。
“免送。”黑衣少女朝秀秀笑笑,又看向灰衣青年,道:“姜师兄,走吧。”说着话,迈步出门。
那灰衣青年抱剑跟上,并未说半句话。
“白先生,她叫什么?看起来贵气的很,偏又穿一身黑。”林白又问。
“她自称裴宁。”白大夫说。
林白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又想起了裴无用,以及那个写有“安宁喜乐”的竹板。
“给你的。”秀秀这会儿才回过劲儿来,她拿出个小荷包递给林白,道:“你以后用这个装钱,要记得防贼。睡觉放枕头边。”然后面露担忧,问:“你……钱花完了吗?”
她似乎对方才裴宁上门的事并不在意。
林白接过荷包细看,上面绣着两片草药叶子,似是白薇叶,只是针线手艺着实差劲儿,蚯蚓似的。
“没敢花,我攒着等娶媳妇。”林白揉揉她小脑袋。
“那就好。”
秀秀松了口气,又板起小脸,严肃叮嘱道:“千万记得,不能赌钱,他们都是出老千的。也不能去那些黑洞洞的房子里,遇到人喊你睡觉,你万万不……”
白大夫一巴掌拍在秀秀头上,怒道:“去把温病条辨抄十遍!整天在哪儿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