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办不到？”

丹母面部肌肉抽动，像是听到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面前的这个小娃娃，说出了什么天真的言语。什么办不到，不就是狠不下心吗？

这可是自己的前途，牺牲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人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

话还没说出口，丹母的身躯开始止不住的抖动，长发肆意的飞舞，在半空中抖出无数条墨色的瀑。

“丹母娘娘！”

蒋诚手臂瞬间活络起来，束缚他的藤蔓竟然在此时脱了力气。

他往前一步，伸出被勒红的双手，小臂上已经出现几道红色的印子，有些已经见血。

但蒋诚此刻却只想知道丹母这是怎么了。

这位炼丹的祖师，为什么现在在不受控制的抖动自己的身体。

手还没有碰上丹母鲜腴的肉体，丹母停止了抖动。

浑身上下一动也不动，就算是风吹来，她的长发也是如冰块一般，固定在原处。

蒋诚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神情恍惚，在他面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看向丹母时，她的头颅已经低下去，脖子都已经弯曲成一个近乎直角。同时，她身上背满炼材的披风，也是在一瞬间消失了。

“丹母娘娘？”

蒋诚又是试探性的喊了两声，依旧是得不到回应。

她现在像是个尸体。

“丹母娘娘去添炼材了，待会就回来。”

“郭雨萱”的声音又在蒋诚耳朵里面响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是放下心，把心稳稳当当的，又重新坐回花台上。

按理说，是要等，还是能等到丹母回来的。

好的是现在，他有时间想清楚，丹母刚才说的话。

丹母知道自己是什么，老祖没说错，自己可能真的是蛟龙转世。

她眼睛真毒，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什么东西。这么想也不对，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就报了个家门，她怎么就质疑上我了，认为我说自己是龙了？

想不明白，蒋诚现在对丹母一开始说的话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后面的话，他倒是能猜出半分真意。

丹母说是龙杀了他的炉鼎，而且还强调了炉鼎应该是“他”而不是“它”。

龙应当是干这事的主，给自己炉鼎损毁了，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揪出来。

关键的是，丹母说了，龙就在扬城之中，活在众人的簇拥下。

难搞啊。

“丹母对炉鼎有一套独特的理解，她认为炉鼎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器具，而更像是一面镜子。”

蒋诚浑身发抖，右手撑住花台边沿才没有因为惊吓而倒下。

正在说话的是耳朵里面的“郭雨萱”，她现在就好像是丹母的代言人。

这也让蒋诚更加确定了，这个郭雨萱，不是自己想见的郭雨萱，差点就给她魇住了。

假郭雨萱：“我本来就是神游水的产物，我是引路人。”

蒋诚倒也是能够理解。

“你是说一面镜子？”

“是的，正是镜子，每个人的炉鼎各有各的样子是有原因的，丹母娘娘认为，这炉鼎就是随人而变，与其说他是你炼丹的工具，不如说他就是你，替你和炼材沟通的另一个自己。”

蒋诚还真没想到是这番说法，不过这说法在脑子里走过几遍念头，却是怎么想都合理的。

“你真不用第一种法子？”

“郭雨萱”问道，她的声音当中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

“丹母娘娘可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让你选择这法子了，你只能选第二种了，这第二种估计还要比第一种对你来说更加难以接受。”

蒋诚可不知道有这个说法，当即就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我只能选第二种了？！”

他倒是又惊又恨，这事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

第一种法子，他确实是做不到的。

丹母的意思他明白：炼材只能在炉鼎当中炼化成丹药，但是现在，他的炉鼎是破损的，换言之，他的炉鼎没有边界，只要他愿意，天底下的一切都能被算作在他炉鼎内的炼材！

先不论他以一阶炼丹师的实力，能不能炼化这些东西，既然丹母提出来了，那自然就有帮助他解决的办法。

而是最关键的一点，他根本不能把人命看作炼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