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
“为什么，我不要。”
我拒绝当替罪羊，可他们觉得我自私自利，良心被狗吃了，不管妹妹的死活。
在他们的控诉下，我情绪崩溃，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第二天，警察上门，将我带走了。
法庭上，父亲当场指认我，那晚车是我开走的。
我绝望地质问他“我也是你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
父亲假装伤心地抹眼泪“对不起，可法不容人，都怪我平时太宠你了。”
这事一经公布，网上铺天盖地地全是对我的谩骂。
更有甚者还出来造谣，说我在学校霸凌同学。
短短几天时间，我从知名演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4.
“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大喜日子非要出来搅混水。”
爸爸回到家，刚坐下来，就开始骂我。
一旁的母亲安慰道“好了，她现在在牢里，也蹦跶不出什么水花来。”
这时父亲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拿起来接听。
是监狱打来的。
“请问您是姜末的家属吗？姜末今天上午10点被人殴打致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请您来认领尸体。”
听闻爸爸的脸上有了几分不安，但他不信“姜末现在本事大了，连狱警都收买了。”
“请您不要污蔑我们，您的女儿是真的死了。”
爸爸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颤抖地拉着妈妈地手“我们去趟监狱。”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尸体。
我预想过我的尸体会很丑，但现在好像也还好。
我原本体型就瘦，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每天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很快就瘦成了皮包骨。
身上有很多伤痕，原本红彤彤地脸蛋，现在苍白而毫无血色，右半边脸上，是一大片烟头烫伤的痕迹。
父母望着面前的尸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呆愣了许久。
还是一旁的妹妹最先反应过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蹲在我的尸体旁抹着眼泪。
林殊抱着她，红着眼眶安慰道“姜果，你姐姐要是看到你这么伤心，她会难过的。”
爸爸拉着狱警的手，激动地问“我的女儿怎么会死了？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狱警告诉他们我自从入狱后，就经常遭到其他囚犯的欺负，身上总会有小伤口，本以后惩戒一下就好，谁知这次他们将我关起来狠狠地殴打，导致多脏器损伤死亡。
听着狱警的描述，生前的恐惧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我包裹住。
5.
我努力地讨好她们，帮她们捶肩按摩，跪在旁边等发落。
可她们一不开心就会拿我当出气筒，时不时地就拳打脚踢。
我反抗过，后果就是一次又一次可怕的折磨和毒打。
将我的手放在门框用门夹，用牙刷刺穿我的手背，为了防止伤口愈合还不准我上药。
睡到半夜被冷水泼醒，甚至是将我的头按进脏水中无法呼吸。
残忍的手段数不胜数。
脸上的疤是在进监狱的第二年，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拿到打火机和烟。
烧伤那天，我正像条狗一样趴在她们脚边。
突然就被拖着进卫生间，她们一边用烟头烫我的脸，嘴里一边骂着“小婊子，长得这么好看是要勾引谁？”
刺痛让我立刻痛苦喊出声“疼，求求你们，救命。”
我的叫喊声并没有让她们停下手来，反而变本加厉。
狱警赶来时，我的右半边脸全是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虽然及时得到治疗，可后续还要经常买药涂抹，自从坐牢后爸妈从未来看过我，更别提给我钱了。
那时起，我望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疤，总会想，如果爸爸知道我过得这么苦，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疼我。
可若是心疼，他们应该会来看我的啊！
可我等来等去，直到死了才等到他们。
那天我只是不小心将大姐大的衣服给弄脏了。
她们就薅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卫生间，扒掉身上的衣服，对我拳打脚踢。
狱警赶来的时候，我光裸着身体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死亡方式太耻辱了。
看着他们伤心欲绝地样子，我以为他们心里是有我的。
可我错了。
我的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影响。
不，至少给他们树立了一个好形象。
“姜末虽然犯错了，可罪不该死啊！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将我女儿带走。”
“我知道姐姐平时比较骄纵，可他们也不应该就这样活活将她打死啊！”
姜果和爸爸两人在镜头面前伤心地痛哭着。
我坐在爸爸的旁边，看着电视上的娱乐报道，都忍不住感慨他们的演技。
要是媒体知道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那热搜岂不是爆了。
因为他们此刻正在埋怨我死的不是时候。
“这姜末，死就死，还挑在这个时候死，真晦气。”
“这下姜果和林殊的婚礼得往后延了。”
“爸，你说林家会不会……”
妈妈拉着姜果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我看林殊对你是真的动心了，你放心。”
看着姜果天真无邪地笑容，谁能想到她的内心有多黑暗。
姜果还没出生之前，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
姜果出生后，父母逐渐把重心放在她身上。
“小末，你是姐姐，所以要多让着妹妹，知道吗？”
“小末长大了，爸爸知道你是懂事的。”
6.
所以在我心里，妹妹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我用尽全部的爱去爱她。
甘愿将她想要的一切，拱手相让。
可6岁那年发生的事情，颠覆了我对她的理解。
那时候我们一家人还住在小巷子里，夜晚经常有老鼠出没偷吃东西。
爸爸就买了一些老鼠药回来，将馒头沾了些老鼠药放在家里的角落。
可有一天妈妈刚吃完饭，就开始恶心呕吐，送往医院治疗才知道是误食了老鼠药。
爸爸在饭菜里发现了老鼠药的成分。
并且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半包老鼠药，我霎时间慌了神。
我的枕头底下怎么会有老鼠药？
我努力辩解过，身边的朋友也帮我作证，我一整天都没在家没有时间下药。
可爸爸不相信，撩起我的裤腿，抽出了一条条醒目的血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