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余晖如诗如画,被疾驰的车甩在后头,洒下金色绸缎般的光彩。
车一路颠簸地开着,小女娃在颠簸中悄然入睡。
待宝贝闺女熟睡后,路小芳微笑着对武羡说:“小哥,您受累了,给我吧!”
与此同时,路小军那俩眼直眨巴,毫不含糊地将钻戒一把薅下。
眨眼间,他便将戒塞进了裤兜,随后扭头奔向窗外的风景。
路小芳瞅见状,翻了个白眼,心里嘚啵:“我是那样的人吗?”
此刻,武羡没了小娃娃的牵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
没多大工夫,车辆抵达了城区分局,程涛忙不迭地招呼着武羡跟路小军下车,风风火火地冲进去。
“小芳,我出去抽根烟。”马建民轻声说道,话里带点儿烦躁。
“嗯”,路小芳抱着熟睡的闺女,抬起头,拿眼温柔地瞅了瞅丈夫。
俩人结婚都十年了,她对自家丈夫的习惯了如指掌,知道他心里头有别扭,才喜欢抽两口。
马建民推开车门,走到一边旮旯,默默声地点了一支烟。
他微微皱着眉头,吐出的轻烟慢悠悠地往上飘,跟那渐黑的天搅和到一块了。
那一闪一灭的烟头,好像是在念叨他心中的不踏实。
自打瞧见那枚钻戒起,他那心思就如那波谲云诡的大海,消停不了。
他估摸着,那颗钻戒的价值恐怕高达上百万,甚至更高。
当时,一个贪念在他心里头冒了出来,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去。
一想到自家有那漂亮的媳妇、粘人的儿子、可爱的女儿,那一丝贪婪也被掐灭了,可心里头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忿。
自己一路磕磕绊绊地,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凭啥自己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攒下的家业,还不如一颗石头子儿?
凭啥?
又想到车里头坐着的媳妇,他顿时就涌起一股子强烈的得瑟劲:“当年那个要啥没啥的穷小子,都能娶上自个心心念念的美人,区区百万算个啥?我还有大半辈子,就不信挣不来十个百万!百个百万来。”
马建民随手扔了手中的半截烟,用脚给捻灭了,扶了扶眼镜,抬起头,透着一股豪迈之情。
程涛的同事给武羡和路小军做了一通详细的笔录。
对于武羡俩拾金不昧、路不拾遗的高尚品德,值班领导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并对程涛也进行了鼓励,之后的事就跟武羡他们没啥关系了。
经过专业鉴定,这枚钻戒的价值极其高昂,领导立即就上报了市局。
钻戒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这下子程涛和路小军心中那块大石头也稳稳地落地了。
程涛顺便去办公室给丈人打了一通电话,免得他们惦记。
站在分局门口,路小军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拍了拍额头,一脸懵圈地瞅着武羡:“你咋不识字?”
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人,居然能懂英文,还说得那么顺溜,可咋就不认得汉字,这也太奇怪了。
武羡笑了笑,回答道:“字我还是认得一些的,只是这儿的字跟师父教的不太一样,不过小部分字我是能认得的。”
说着,他抬手,伸手指了指“中都市公安局宣城分局”这几个字说道:“这些字我都认得”,并且还读了一遍。
紧接着他转过身,又指了指服务大厅上的“为人民服务”,说道:“这五个字,第一个字跟第五个字我不认识,其他的字我都认得。”
路小军想了会儿,可算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不是不识字,只认繁体字,心里头不禁感叹,他学的还挺复杂的。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路小军心想,这武羡之前一直生活在与外界隔绝的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