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温水。以前是豆浆的,豆浆配油条。但是后来他的医生告诉他,三高不能高油脂。于是他只能喝豆浆了。又过了几年,他被检查出来类风湿,于是豆浆也就只能戒了。
早晨的温水送进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张老师死了。
这是个大事件。尤其是在陈泰因为昏厥还在重症监护室,程家立足未稳,过江龙们虎视眈眈的时候。
各路人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短短一周的时间里,他们已经碰了三次头,一次比一次刺激。个别心脏不好的,速效救心丸已经捏在了手里。
程橙和张小虎陪着张老师的医生出来。张小虎强忍着悲痛,一言不发。程橙看了他一眼,只能越俎代庖示意一脸惶恐的医生上前面去。
医生哆嗦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没,没有意外,中毒,没有外伤。是,是寿终正寝。”
底下的人沉默着,抽烟的抽烟,嗑救心丸的嗑救心丸。
张小虎总算看到程橙的眼神示意。等手下带医生下去,紧紧抿着嘴走上前:“原定一周,现在三四天过去。事情也都处理差不多了。今天需要准备后事,明天我们离开。吊唁只能烦请移驾了。”
交头接耳间,有心思缜密的提出疑问:“陈老那边怎么办?”
程橙代替张小虎说道:“陈叔叔已经醒了,但是我们现在自顾不暇。目前我们已经通知了陈叔叔那边,他们会在机场交接,将陈叔叔接回去。”
目视全场,程橙平静如水:“在这里,我代表程家也恳请各位给个面子。这几天还是要辛苦各位叔伯,都归拢好兄弟。有什么事情的,能谈就谈。实在不能谈,也等后天事情尘埃落定,各位再继续。”
她不是在征求意见。底下窃窃私语声音停止。过了一会,她点点头:“既然没人提出异议,那就这样。感谢大家配合,这里准备了薄礼,各位不要嫌弃。我们和张家还要处理后事,就不奉陪各位了。”
寒暄过,她和张小虎带着医生从侧厅出去。
穿门过户,手下人检查过没有问题,程橙和张小虎一行人进屋,关门。
张小虎手一直在抖,现在终于控制不住。愤怒将柜子上的花瓶摔出去,对着程橙怒目而视:“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我们走之前,你们程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程橙示意程宽他们退回去。走到酒柜取了两个杯子斟了酒。一杯递给张小虎,一杯拿在手里:“昨天晚上在的人都要挨个过筛。能撒出去的也都撒出去了。一晚上时间,跑不了。”
张小虎把酒一饮而尽。杯子一扔:“我们是为了你们来这里的!你一个凶手就打发我们了?!”
程橙走到柜子边,慢里条斯把玩着酒杯:“如果我没记错,是苏半城找来你们。张叔叔的安保,我们避嫌也是全权由你们负责的。”
看到张小虎勃然变色,程橙喝着酒,手往下压:“毋庸置疑,我是承张叔叔情的。所以凶手要抓,不抓不行!但是赔偿?等抓到人再说吧。你的人都在吧?”
张小虎恶狠狠瞪着程橙:“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程橙将杯子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又拿了一个杯子倒满递给张小虎:“我说了,昨晚在的人都要挨个过筛。你的人也得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
她盯着张小虎,一字一句:“谁的锅谁背。”
张小虎给她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后仰。随即恼羞成怒,一杯酒下肚:“查!我看谁死!”
苏恩兴奋赶进了门,看到两旁奇怪的眼神才想起来,一脸沉痛进了客厅。
张小虎正在练拳。噬人目光面容凶狠,拳拳到肉。拳拳到肉不是形容词。尤其是当沙包的是被架着连惨呼都没了的手下时。
程橙皮笑肉不笑劝解着:“差不多就行了。你们马上走了,真打死了还得我们收拾善后。”
张小虎憋屈回头:“多少钱你报给我!我还能差你钱?!你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