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双犀利的眼眸喜怒难辩“依照爱卿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崔隐?”
他同样也是千方百计想要保住崔隐想找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可这些人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而这一切都被纪攸宁看在眼里他明白陛下此时心里的想法不会像这些愚钝的老臣一昧只会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虽然说他会顺应陛下的想法到崔隐也是无辜的,所以这也不算是借机讨陛下欢心往上爬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他又何乐不为?
太尉在一旁开口道:“回陛下,国有国法这崔尚书虽不是盗墓者他的先祖盗墓将珠宝藏于井中却知情不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老顽固只懂得国律上的条条框框,被束缚在规矩里殊不知规矩也是人定的。
纪攸宁看着御座上的人不悦的神情他冒着赌一把的风险,站了出来“陛下,微臣觉得可以给崔尚书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知道陛下会对下面的话感兴趣,而不是只用国律来说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派他暗中调查了。
果然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采,面色也稍稍缓和了过来,“此话怎讲?”
“崔尚书曾在当过曹官,而此时的陇西静云村正在闹蝗虫,而北方之人又在闹洪灾,不如用那些珠宝金银去救济那些灾民,再让崔隐去陇西灭虫,若两件事他都能办成,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纪攸宁告诉陛下这些宝物的出现并不是祸事,现在国库亏空,若能用这些珠宝去赈灾,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的大功。
所以这些宝物玉器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听到他这样的分析,陛下的面色露出了一抹悦色,或许纪攸宁说的对,这些东西的出现可以充裕国库,可以救济让他头疼的灾民,这样想来,这些财宝应该是上天赐予西周的恩赐。“你说的有道理,若他无法应对,便将他贬为曹官,永不得回京。”陛下果然应承下来。
而殿下的大臣,有的投来羡慕的眼光,而有些却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在朝堂上指手画脚的纪攸宁感到万分的不屑。
马车在小巷听了下来,少女穿着鹅黄色的碎花小袄子从马车的木梯走了下来。
一旁的小婢女打了个哆嗦,问道:“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听说这永巷街上有一家牢丸特别好吃。”纪以甯手中捧着小暖炉,这地上刚下过雨,所以小巷里有些积水,将她雪白的莲花纹案的平头履染上了一点泥污。
秀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哦,小姐又是贪吃了。”
“我只是胡恬说二哥喜欢,每次经过永巷都会停下来买他们家的牢丸。”纪以甯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是为纪攸宁来买的,就好像张芸喜欢一个人付出了良多,可是她做的远远还不够,她必须多了解纪攸宁一些。要知道他的喜好,这样才会打开一个人的心门。
她排了漫长的队伍,才买到了一份牢丸,可没想到刚出来,手中的牢丸就被人抢走了,纪以甯抬起头正想发怒,只见那人已经背着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好吃的。”
纪以甯实在是无法容忍,她缓步走上前,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喂,你这人怎能抢人家东西呢?”
可没想到就当她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她愣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
“应桀。”
没想到他竟然是从牢里出来了,还住在这么一个地方,看来传言不是假的,他确实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纪小姐。”身后传来女子诧异的声音。
“你们怎会在这?”纪以甯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来到这小巷子居住,可一想到前几日张芸来求她,不正是为了应桀,而现在他们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陛下仁慈,应桀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从轻发落了他。”她十分感谢老天还能给她这样的机会,他虽然疯疯癫癫,可却比以前更可爱了一些。
张芸的目光带着几分异彩,“我应该感谢老天,不然他也不会乖乖留在我身边。”
她的孩子至少出生也是有父亲的,她可以告诉她的孩子,她的父亲是因为意外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张芸就这样护着他,而应桀也像个孩子一般欢喜地靠在她的肩头,这一幕或许是美好的,纪以甯从未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她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也让她痴傻,也让她不顾一切。
看到小姐想得出神,秀莲天真无邪地问道:“小姐,爱情的力量真的如此伟大吗,为何应桀疯了,张小姐却依然不离不弃?”
“就像张芸说的爱情可以让人疯魔,所以一旦爱了便无所顾忌了。”每个女子都想要这样的爱情,纪以甯亦复如是,可是她绝不会遇到像应桀一样的人,她想要的是对她独一无二之人。
秀莲在一旁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又调侃道:“那小姐也是想要这样的感情吗?”
纪以甯捏了捏她的小脸,啼笑皆非,“小丫头,你懂什么是感情。”
就连她这个小姐都不懂,为何爱可以让人无所畏惧,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固执,她也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出现的是二哥那张脸,那日他说“要她”那句话仿佛萦绕在她耳边,想到这她的面色就红了起来。
她不懂感情,她也并非是书中的女主角,她更不想争,更不想做人的妾室。
“莲儿不懂什么是感情,可小姐懂啊,若不然为何将这男子的帕子带在身上?”
确实,秀莲说的是事实,这块帕子她带着也有些时日了,她内心也无比挣扎过,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只是纪攸宁的三妹,真正的女主角很快便会出现,陛下会为他赐婚,那到时候她又算得了什么?
回到家中,纪以甯才从胡恬那里得知了纪攸宁要去陇西,她甚至连包袱都未收拾,毅然决然地追上了他们的马车。
纪攸宁看着前方的茶棚中做了一个女子,随即下了马车,微微皱眉,“你跟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