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着,等我爹回来了我们去抓鱼,去不去?”
“这儿有鱼么?”
“有水的地方怎会没鱼呢?”
“去、去。”
“你先歇着。”
榆花放下鸡蛋、辣椒,领马蛋去练射箭,孙久盛搬条凳坐到旁边看她射。
赵叔一回来榆花便收了弓箭,从房里拿出一根绳,说:
“爹,我们抓鱼去了。”
三人沿溪岸走。
溪,是两座山间被水冲出的一条水道儿,十来丈宽,深不淹膝,浅的地方可以踩着裸露的石子走。孙久盛一路没看到鱼的影儿。
翻过两座山,山下,是一片巨大的湖。
几人往下走。
“跟你说,这湖原来是没有的,也是个像马场那样的山凹,后来有天下大雨,那边的山头崩下来了,就有了这么大的水面。”
“你怎么知道?”
“我爹说的,我爹听老人说的,老人又是听老人说的。这些鱼是怎么来的没人说得清,有人说是有人放进去的,有人说是鸟儿叼来的。跟你说,湖里有很大的鱼,水深着呢,没人敢去湖里捞鱼。”
“不去湖里捞鱼去哪捞?”
“湖下边。”
“湖下边有什么鱼?”
“草鱼、白鲢、鳙鱼、鳊鱼、鲫鱼,嗨,什么鱼都有。”
三人绕着湖走,从山那边挤过去,下到湖下的溪水里,在溪水的窄处,有一道石子垒成的坎。溪面忽然甩起水花,是鱼。
孙久盛按了几次没按住。
榆花、马蛋却不抓鱼,只用脚在水里划拉,鱼惊窜了一阵后自个儿肚皮向上浮上来。
翻白的鱼被水推到石坎边,榆花用绳子穿过鱼鳃把鱼串起来,串了十几条。
孙久盛脱下外衣,包了十来斤的碎鱼。
回到马场,榆花、马蛋送了一些鱼回去。
饭后榆花来剖鱼,孙久盛把榆花剖洗的鱼擦盐、穿挂、晾晒。
赵叔去砍了根杂木做木锤。
十来斤碎鱼有一大堆,剖得慢。
“我就不明白,鱼怎么会自己浮上来?”孙久盛问。
“水里有很多石头,水和浑了,鱼受了惊吓看不见撞石头上,撞来撞去撞晕了。”榆花说。
“鱼没脑子怎么会晕呢?
“人撞一下会晕、马撞一下会晕、鸟撞一下会晕,鱼撞一下当然会晕。”
“我还以为鱼累趴了。”孙久盛说。
“你不会抓鱼?”
“我不这样抓鱼?”
“你怎样抓鱼?”
“我想着造一艘小船儿搁湖里。”
“你会造船么?”
“不会。”
“那不是在做梦?你怎么就想到鱼会累趴呢?“榆花忽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