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墓后,柯垚径直返回到肿瘤医院,他在工作上有一些手续需要与医院交割,此外,柯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重新研究一下萧雨晴当日手术时的录影资料。
柯垚最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萧雨晴接触的越久,就越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向自己压迫过来,尤其是萧雨晴在戚夫人墓前突发异状之后,那种感觉就更加清晰,再加上萧振兴未卜先知精算死期的事儿,让柯垚几乎动摇了自己的信念,所以他决定必须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这种事不同于学术研究,如此诡异玄乎的现象没有公式定理可以论证,更没有理化实验可供观察,只能从既往事件中慢慢梳理头绪。
幸好当日萧雨晴的手术有全程录像,所以柯垚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把36个小时的完整录像一帧一帧地重复播放了一遍。
当时在手术室里,在手术过程中,经过柯垚的不断诱导催眠,萧雨晴渐渐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叫相公怎么样?”柯垚轻声问道。
“不好这个也不是”萧雨晴闭着眼睛噘嘴答道。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呢?”
“你你是我的夫君”
“哦?夫君?”柯垚悄悄地一笑,接着问道:“为什么喜欢管我叫夫君?”
萧雨晴虽然闭眼,但是面露微笑地说道:“昔日,三闾大夫曾有诗云: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柯公子与那云神一样,总是让我忧心忡忡,所以我要叫你夫君”
“三闾大夫的诗?”柯垚顿时错愕不已,于是一边做着手术,一边问道:“你说的是屈原的云中君?”
“是啊”萧雨晴十分肯定地答道:“楚室虽亡,但楚歌优美,即便在荒野远乡之地,也都喜爱传唱楚歌,我身边的姐妹歌伎都以擅唱楚歌为荣,尤其三闾大夫的辞句,更是人人吟诵”
柯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手术的间隙偷眼观察了萧雨晴的面容,发现她微闭双目,神态安详,好像在述说自己的身边人和身边事,不像是神经错乱说胡话的样子,于是试探地问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柯公子是医门之后、疡科圣手,周围百里之内,皆知柯公子品貌双绝、技如扁鹊,我对公子倾慕已久,焉能不知!”
柯垚的脸上几乎笑开了花,但是双手仍旧稳稳地操作着手术仪器,心里暗自寻思,不知道雨晴是哪根脑神经搭错了线,竟然说起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柯垚一时兴起,继续逗弄道:“你刚说对我倾慕已久那是多久啊?”
“半载之前,鹿鸣阁的女舞师突发重病,柯公子代父出诊,药到病除,我们这群姐妹都亲眼见识了公子的才貌品行,无不为你倾倒,从那时起,我便已经将心暗许”
柯垚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狐疑,不知道萧雨晴在催眠状态下究竟身在何种场景,不禁摇头叹道:“你这疯丫头,到底在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近日家母痼疾复发,幸得柯公子劳心救治,如今沉疴渐愈,奈何家境贫寒,我知无以为报,斗胆向公子吐露真言,若公子不嫌弃我出身卑贱,我愿与君执手,偕老余生!”
柯垚虽然不知道萧雨晴在催眠中见到了什么场面,但是听她提到了母亲的情况,顿时深感忧虑,因为在手术之前萧雨晴的母亲刚刚过世,这个消息当时还是严格保密的,不能让她的思维顺着母亲这个方向继续延伸,也不能让她在梦境中陷入情感冲突,以免脑神经过度兴奋导致手术风险增加,想到这里,柯垚立刻施展催眠技法,引导萧雨晴在梦境中越过当前的场景,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引导道:“告诉我,你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我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前”此刻萧雨晴的梦境顺利地迁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