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亮一脸沮丧,羞愧的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成哥,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刚才倒不是不给你看,只是我怕你看到了又会训斥我。”
陈芳亮双眼迷离:“在府里偶尔也能碰到大小姐,每次看见她我都好开心,我就在远处偷偷地瞧她,怎么看都看不够,见不到她的时候又很想她,总是想起她,凭着记忆力我就想着雕出来....雕出来她的样子,这样子我就可以天天看她了。”
他忽然又抿着嘴,情绪低落:“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她,但我想着,每天能看到她的样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奢求别的。”
陈芳亮语气有些不确定:“再说了,大小姐那么美丽,像仙子一样,被发现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辛成摇了摇头,陈芳亮毕竟年纪小,不知道周晴雪是什么人,但辛成两世为人还看不出来她是个什么货色?高高在上,他们这种仆役的命估计都没她一件衣服、一件首饰重要。就这一年多的光景,府里惹的她不顺心,被周晴雪打死的仆役都有两三个了。
得亏他仅仅只是个做杂活的杂役,没在周晴雪身边服侍,要不然他都得放弃星宿,筹谋跑路的事了。
陈芳亮总以为周晴雪有多好多好,好像她是天底下最好、最美、最善良的人,对她的恶行却选择性的过滤,并加以各种合理的解释。
在辛成看来,雕个木雕的事可大可小,如果被发现了,主家是个良善的,自不会介意,但周晴雪嘛,木雕的事要是被她发现了,陈芳亮挨一顿打那都是轻的,打死他都不稀奇。
他本来想把木雕毁掉,狠狠地教训陈芳亮一顿,可看到陈芳亮如此作态,他又有些不忍了,他们一行人整天都在做工中度过,只有晚上那么一小会儿的清闲时间,过年才有两天休沐,长此以往,人要么就不甘现实憋的心理狂乱,要么就奴性深种,任劳任怨。
看庞敏就知道了,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极其反常,辛成能看得出来,庞敏不像田大球和陈芳亮那样单纯老实,他崇尚力量,也不是任劳任怨的人,辛成不得不怀疑他是只能天天做工,导致这种生活望不到头,最后憋的心理失常了。
对他们这种最底层的人来说,美好的东西太少了,辛成自也不愿毁掉一个人心中那不多的美好。
他也没有说周晴雪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千万不要在一个人面前,说他喜欢的人坏话。
对于陈芳亮,他心性淳朴,待人真诚不设防,虽不会怪辛成,但他也绝不会信对周晴雪任何不利的话。
哪怕这话是辛成说的,是陈芳亮最信任的人说的,他一样不会信。
辛成当然没有说那些没有一点用处,别人绝不会信,还会引起人逆反心理的话语。
“木雕我可以给你,可你要记住了,木雕藏起来,别让任何人知道。”
辛成迟疑了一下,然后严厉地说:“就连庞敏和田大球都不要告诉,给我记好了,记住了,知道吗?”
听到辛成可以把木雕还给他,还放过了他,如此简单的就此揭过此事。
陈芳亮头猛地一抬,有些不敢置信,紧接着就高兴的跑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着辛成:“成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记住了,我一定完完全全按你说的做,就连田大球和庞敏都不告诉,我发誓。”
辛成只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年多朝夕相处,陈芳亮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陈芳亮心性单纯跳脱,为人仗义,只要朋友有困难,他就拼尽全力的帮助,从不求回报,极好相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都没忘了他这个大哥,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弟,他当然不希望陈芳亮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