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没事吧!”
见兄长一脸寒霜的出了别院,叶云飞这才深深喘了口大气,回首搀扶着宋雅坐下。
“我没事,小叔。你大哥在这儿受了气,这几日你便不要再来别院了,旁的地方也不要再去顶撞他,免得凭白被他这腔怒火牵连。”
宋雅拍了拍这位方才将他护在身后的小叔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将福宝搀扶起来,细细地观察着她的伤口。
在将军府里的这一年多,宋雅这傻丫头的付出还不算全然白费。
至少,还是有人真心待她的。
在那种气氛下,就连小叔都不敢过多言语,深怕激怒自己的兄长。而这小丫鬟竟敢于出声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真可谓是异常勇敢了。
“小叔,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我没事的。”宋雅抿嘴微笑,柔声劝道。
叶云飞瞥了眼天色,发现外头竟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之景。
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留下手中的药瓶,再三叮嘱用药的法子之后,便离开了别院。
“福宝,很疼吧?”
宋雅心疼地抚摸着小丫鬟的脸颊,将瓶中珍贵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这世道,还真是不拿下人的命当命。
“夫人,我不疼。”
福宝看着夫人温柔地为自己上药,她强忍着感动的泪水拼命摇头,眼里满是不舍。
“夫人是打算离开叶家了吗?您这么好,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您……”
“好又有何用,在他眼中这些远不及他所谓的‘袍泽之情’。我确实是决意离开叶家了,但不是他叶云天休了我,而是和离,亦或是我休了他。”
宋雅揉了揉福宝的小脑袋,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看得小丫鬟看得痴迷不已。
可当听到话里最后的四个字时,她被惊得说不出来,那对圆溜溜的杏眼睁得老大。
“这、这,这行得通吗?”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嫁作人妇的女子还有这两种选择。
“自然是行得通,大概也就在这六七日之后了吧。”
宋雅对这个姓叶的男人厌烦至极,若非打算要恶心报复一下云曦,即便是这花了不少心血打理的将军府,她都是一刻不想再多待下去了。
与叶云天和离之后,她才有机会去外面好好刷上一些积分傍身。
否则,就凭他堂堂北征大将军的名头,根本不可能会有哪个不怕死的渣男,敢来将军府撩拨她。
说实话,这两世为人,军人都是他最为敬佩的。
可这叶云天作为一个丈夫,实在是令人失望至极。
接亲之时,华山脚下,他曾对宋雅的师父净玄真人与祖师画像发誓:
“情之所钟,至死不渝。一人一心,白首不离。”
三年前,在华山脚下第一次相见,桃花开了遍野。
两人懵懵懂懂,他刚及弱冠,她堪堪及第。
少年春衫薄,打马门前过。
许是见了她年少纯良,俏皮精怪的模样,便在山脚问了姓名,立誓娶她过门。
宋雅信了这话,带着苗疆宋家遗留的几乎所有家底,整整两百抬嫁妆,十里红妆,嫁作他妻。
更是在洞房花烛之夜,将宋家嫡传‘生死人、肉白骨’的殒生蛊渡给了他。
若非是这个男人,她本应还在山野生活,和虫兽嬉戏,每日念经打坐,与道藏为伴。
做那个不通世故,单纯善良的宋雅。
可当她拆开发髻、盘起头发,着长裙,学女规、背女戒、练女红,舍了那群从小便视她若珍宝的师父和师兄们,孤身嫁入叶家。
竟不曾想,最后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