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7年八月，正师田晏部到达云中郡武泉县，这里是云中最边陲的城池。

军营校场之上，田晏宰三牲祭旗，身着玄铁甲，头戴玄铁胄，胄上有三根红色缨饰点缀，胄下的络腮胡等衬托着破鲜卑中郎将的英武不凡。待礼官朗读完祭礼，田晏拔出佩剑，遥指营门之外大喝：“出兵！”

与此同时，雁门郡强阴县，使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军与南匈奴单于部会师于此，雁门郡大多以长城包围，而强阴县是雁门郡内唯一一个没有被长城保护的城池，因常年收到鲜卑袭扰，这座城已经没有多少人口了，三万人聚集在此也没有显得拥挤。臧旻对此战并不看好，看了行军方略之后更绝获胜渺茫，三五万人马想打到两三千里的狼居胥山？按照他的想法，搓一搓鲜卑的锐气，歼敌为主才是正确的打法，但是没办法，灵帝可是下了命令的。看向塞外的面容不禁带上了一丝愁容，而季和与朱昭便在臧旻这里任军司马，各领一千骑兵。

代郡高柳城，护乌恒校尉夏育所率人马经过跋涉从右北平赶过来，只在高柳修整两日，便向塞外进发。夏育时常与入境的鲜卑交战，屡立战功，所以他觉得鲜卑也不过如此，甚至战力还比不上西羌。他哪里知道，强大的部落都是有自己的草场的，只有被大部落挤压的小部落失去大部分草场之后，要么沦为附庸，要么只能往中原劫掠，这其实也是檀石槐对大汉的试探。

……

数日后，茫茫草原，两个汉军斥候趴在草里，看着对岸的鲜卑营地。

“老王，你估摸着对面这个营地有多少人？”稍显稚嫩的青年用手肘碰了碰旁边胡子拉碴的王二，青年名叫马陆，云中郡人士。

“这个应该是某个小部落，你没见对面还有牧羊的孩童嘛，兵力应该不多，嗯？不对劲。”老王叼着个草轻声道。

年轻的斥候循声望去，“他们在收拾东西，不好，要跑，我们快去禀报将军。”二人向后摸去，在不远处有等待的三个兄弟。

二人回到队伍中，王二道：“这个部落应该是收到大军出征的消息，正在搬离。”说罢拍了拍躺在地上的战马，战马听话地爬起站直，所有人跨上战马，正准备离开，五十步外的小土坡出现一群黑影……

“撤，快回去禀告将军，驾！”王二下达指令，五骑伏在战马上，疾驰离去。

……

乌当是这一队鲜卑的百人长，看着逃窜的汉军斥候，直接下令追击，百余骑怪叫着冲向王二等人。

“伍长，你数奇啊。”马陆调笑道。

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王二本就黝黑的脸跟黑了，难道真是我数奇吗？娘的，竟有百余骑，王二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马陆身上。

“马陆，一会儿哥几个给你争取时间，你尽全力往营地跑。”

“伍长，要走一起走！”马陆倔强道。

“我知你在想什么，万不能让这个部落跑了，我军粮食没有多少了，现在重要的是把消息传回去，你把箭矢给我。”马陆沉默不语。

“马陆，一时半会他们追不上我们，你身形瘦小，应当快速回营求援。”听到求援二字，马陆也不再坚持，将箭壶递给王二，伏着的身躯更低了，驱马往东南方向的大营，其余四骑放缓了速度，往东方疾驰，给马陆争取时间。

“哈哈哈，你看汉狗也不过如此，丢下自己人跑了，给我杀过去，我要尽情的折磨他们，另外分出十个人去追单独的那个胆小鬼。”乌当对着周围喊道。百余骑的骑兵开始分出十个人追向马陆，大队人马继续追着王二等人。

“他们分兵了！”其中一骑喊到，王二心中一沉，五个人一起跑一定跑不掉，两息间，王二便做出决断：“往东南方向，尽可能帮马陆截住那十个人。”

“诺！”众人齐声应和。四骑缓缓调整方向，开始向马陆前进的方向疾驰。

乌当看地真切，指挥着大队伍调整前进方向，只要王二等人截住那十个人，必吃一轮箭雨。

“举弓！”

四人张弓搭箭，双腿死死地夹住马肚。

“放！”

“嘣嗡”，弓弦嘣响的声音响起。

两声惨叫响起，两个鲜卑人身上插着箭矢，滚落下马。剩余八骑反应过来后调转马头，冲向王二等人。

就在这时，一声声破空声袭来，王二大喝一声：“避！”四骑纷纷抱住马脖子，尽可能的将身形藏住。剩余的鲜卑骑兵反应不急，瞬间淹没在箭雨之下。

箭雨过后，王二等人只有两骑了，且身上挂着些许箭矢。

“哈哈哈，赚了！”王二眼见已看不到马陆的身影，撇断手臂上的箭矢，哈哈大笑。只余两个人了，战马也倒在刚才的箭雨之下，不打算跑了，跑不掉……

“来人，围住他们。”乌当说完，身后奔出三十骑，围着王二等人开始奔腾。突然奔出一骑，手持狼牙棒，

借助马力，一击击中另一人，那人虽然举枪尽力抵挡，人力如何能与畜牲角力？枪身崩断，人也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两息间便没了声响。他叫秦方，武威郡姑臧人……致死没有说过乞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