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三叔呢？”

“噢，昨夜他酒醒之后，似乎顿悟了人生。好像对咱们这肉铺也不感兴趣了，连夜走了。”

“啊？”

伙计三人发愣，傻子也知道那三叔不怀好意，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黎悟把肉吊在连环上，拍了拍手。

他卸下围裙，转身进院子准备换衣服：

“谁知道呢。对了，一会我去拜访个客人。”

“石头，你挑十斤最好的肉包起来。小哑巴，去蔡老头那打点酸梅汤。柱子，你安排一下，让其他兄弟去乡里收猪，顺便看看有没有老牛卖……”

……

青田城东，是当地绅贵们的住处。

城东，陶家大院。

陶居敬是个精瘦的老头，双目清明，身形轻盈，虽然年过七十但毫无老态。炎炎夏日仍着开襟长衫。

黎悟来时，他正在厅堂里品茶看书。

“黎小子，又给老头子来送肉了。”

陶老爷子放下茶杯，看到来人，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老爷子，这几天天热，还给您带了点酸梅汤。”

“你真是有心了。怎么，还想着从老头子这学武呢？”

“哪里话老爷子。”

“听说你前两日斩了头猪妖？不简单啊。没有学过就有这身本事。”

陶居敬眼神欣慰，抚了抚下巴上的短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沉默。

就在黎悟以为还是会一无所获，准备告辞时，陶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黎小子。纵然老头子什么都没教你，你这三年还是一直来看老头子我。老头子都记在心里。就是我的学生，在我请老之后都没你这般的。”

黎悟没说话，心里面却莫名响起了一句经典台词：‘我太想进步了。’

陶老爷子接着道：

“你可知，为何我一直不教你。”

“老爷子请讲。”

“一来，我与你爹相熟，你爹一直想让你读书，我是知道的。

二来，这武道之路艰难无比。

练武，要练皮肉、筋骨、血、脏、髓。除了需要本人勤勉苦练外，名师指路和宝药辅助都缺一不可。

一般人习武，能练到筋骨境就不错了。可学到这点皮毛，又能如何呢？”

“去衙役当差吗？哎，去了就得直面妖物啊。黎小子，老头子我就是看你顺眼，才不想你去送死。

其实如果能读书求个一官半职，也挺好。只可惜，你心不在此。”

黎悟想不到，作为前任的衙役主事，陶老爷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陶老爷子话锋一转：

“可现在，我想法变了。那猪妖的尸身我看了，堪比练髓境武者。说实话，我怎么也没想明白，你是怎么砍了那猪妖的。

可既然你做到了，说明你根骨非凡，与武道有缘啊。

也许，你父亲错了。

既然你向武之心如此坚定，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哈哈，也不算老头子我白吃你的。”

“你跟我来。”

黎悟满心欢喜，被领到后院。

“你现在习武，其实有些晚了。但说来奇怪，只是月余未见，如今我观你下盘扎实，精气充盈。倒像是从小习武的。”

黎悟心里思忖，练习宰畜刀法的过程中，自己的体质是全方位被改进了。这点他早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