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茶的陈灿，何尘莫名感到亲切。

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正常人了吧。

陈灿只是侍候在旁边，沉默不言，回以微笑。

直到侯府先一步来人，将何尘接回去。

何尘坐在马车上，窗外响起陈灿恭敬的声音：

“欢迎公子再来。”

马车驶去，侍卫在车外，马夫坐车前，窗外街上行人或羡慕或恭敬地投以目光。

何尘放下窗帘，端坐在这奢华的小空间中。

红色内饰映照的他脸通红。

慢慢，他脸上泛起笑意，逐渐加深，嘴角弯起，明媚地笑起来……

陈候府，陈亦天端坐在堂上，深紫色官服金蟒盘绕，贵气逼人。他捧着茶，看了眼何尘，不怒自威：

“你师傅还在后院等着，这月还修炼不到微毫就罚你到军营一月。”

“老头子，这也太狠了吧。”

“少废话，一个月了没点长进，丢人！”

何尘闭嘴，忿忿离去，暗暗庆幸：

还好陈云以前经常找玉公子玩乐，他跟着玉公子没少见识陈云的德行。

他叫了个下人领他回房换练功服。

换完后他朝房里的丫鬟吩咐了句：

“府中洗衣房有个叫李尘雪的，让她过来做我侍女。”

“……是。”丫鬟不敢多言，应了声。

何尘看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出了门，又使唤个下人，让他带着朝后院练武场走去。

“来了，二公子。”

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人，方脸厚唇，眼睛炯炯有神，一双粗糙的手满是老茧。

“师傅。”

何尘抱拳行礼。

对于形，他的了解不过只是知道形者有五境：微毫，及分，方寸，咫尺，大丈。

至于修炼和更深的东西，知之甚少——玉公子和陈云厮混时，也是花天酒地，对修炼根本不上心。趁此机会，一定好好了解下。

中年人见他如此恭敬，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拘谨笑着说道：

“二公子，今天我们继续锻形。”

“等等，老师，今天我想从头开始学习。”

“哦？”

中年人诧异地看着他。

“我想认真地开始修炼，努力学习。您之前教的，我基本没听……”

何尘一丝不苟地望着他，表达自己的决心。

两人对视了几息，中年人点点头，说道：

“好，那从今天起，我便重新再教你。”

“公子请看。”

中年人扎起马步，朝着大石头缓缓推出一掌——

“轰！”

大概一丈之外，一块澡盆大的石头顿时崩碎。

“看到了什么？”

中年人收掌看向他。

何尘略微思考：

他看到老师体内胸腔骨骼亮起红光，是三个圆形组成的环状，随后扩散至全身，集中在手掌被推出，化为无形的力量震碎了石头。

“红色圆环。”

何尘答了句。

中年人脸上露出惊异，问道：

“哦？你能看到我掌中的形？公子前时不是只能勉强辨别颜色？”

何尘点点头，看他表情，没有继续说能看清他体内形力的运行。

“公子竟有此灵感！我还以为……”

中年人说出口，不禁莞尔一笑，没有继续说完，转而说道：

“既然公子幡然醒悟，决心努力修炼，以前便权当浮云散。”

“还请老师教导。”何尘很是恭敬。对于师者，他情不自禁的会心生敬意。

中年人眼神变得犀利，严肃说道：

“人本无力，借天之力！”

“下形五境，中形五境，上形无止境，修炼根本，不过是追求自身化形。”

“自身成形，有何神奇？”

“不死不灭，如风如雨，已成天地之形，化为自然！”

何尘陷入沉思：凡人之躯，竟能达到如此程度。

“有人达到过吗？”

老师微笑不语，指了指天空。

何尘不解。

“举头三尺有神明。绝大部分形者，终其一生难以跨入上形。中形后两境，都是奢望呐。”

何尘释然，转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