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东陵二百二十三年。
东陵谢皇被叛臣所害,命丧荆溪族。念及其在位之时,深谙黎民疾苦,颁布政令,无不造福百姓,惩奸除恶。故谥号平德。
彼时,前朝沐皇遗孤连佑登基,群臣拥护。一时之间,风云变幻。东陵奉安公主义妹,木连槿垂帘听政,实控朝中大权。
短短三年间,东陵对外收复失地,对内休养生息,招揽人才,与各国友好邦交,地位空前绝后。
“连槿公主,晚宴开始了,天圣朝宁安王携王妃前来拜见,天齐国的齐欢太子也来了。”帘外,侍女轻声通禀。
“嗯。”
慕槿应声,起身往外走。
这些人趁着东陵举行国宴,全都来了,目的,怕是想见一见如今登基为皇的柚儿,还有她这个前朝公主的义妹。
彼时,后园中,宾客满席。
看着主位上空无一人,不由交头接耳,小声谈论起来。
“你们说,谢青含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啊?这都牵扯到荆溪了?”
“这哪是我们能管的事,历史与对错,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这次,且看看这连槿公主和佑皇态度如何吧!”
不外乎东陵如今发展势如破竹,隐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和以前的东陵相比,这个确实更为恐怖。
只不过,若东陵不发动战火,他们自然想求相安无事。
“呵,走了个奉安与谢皇,如今,又蹦出个连槿公主,有趣得很!”
齐欢一袭红袍,身旁搂着个粉衣女子,仔细一瞧,竟还是多年前,那个与奉安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
能在他身边待如此久的女子,倒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人。
“阿桓,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吧。”慕晗烟抿着唇,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俊挺男子,温声劝解。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得了太妃娘娘倚仗,很快成了正妃。可是,他却从来不肯踏足她的房间,甚至是,连看也不屑看她一眼。
宁安王握着酒杯,思绪怅然。三年了,已经有三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本以为那次去老宅见过假扮她的人过后,他还能派人暗中监视,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可是,等他再去之时,所有人都已经凭空蒸发了。查不到任何头绪,翻遍了天齐各个角落也没她的消息。
说是不伤心不痛苦,那都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没敢轻易表现出来。
“皇上驾到,连槿公主驾到!”
“荆溪少主前来拜见!”
随着视线看去,园中,两旁人拥簇着,进来一男一女。两人并肩而行,男子面容青俊,金色衣袍,华贵而大气。
女子红衣金缕,青玉发饰,衣袍曳地,缓缓而行,引得众人为之瞩目。
“砰”一声,杯盏砸桌。
慕晗烟看向旁边男子的失态,心里也不由一惊,随他目光看去,只见那个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映入眼帘。
这一看,她也愣住了。
怎么会……
是她!
她不是已经病重死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要和她抢阿桓吗?
这一想,心里更加紧张起来,随之而来的,又是不安和嫉妒。手中的筷子也没有拿稳。
“诸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连槿这厢有礼了。”
众人怔然间,那个女子已经立在高座,目光俯视着下方一众人,面露浅笑。
“不辛苦不辛苦,早就想一窥连槿公主之容,今日一见,着实惊为天人啊!”
“是啊是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老夫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听着底下一阵议论,慕槿混不在意。即便是有熟人在此,她也依旧面不改色。
只要她说不认识,那就没人敢认识。
请了殷非翎以及殷非情二人入座过后,晚宴也陆续开始了。推杯换盏间,群臣喝得极是欢乐。
酒过三巡,慕槿便起身离开了,将之后的事全权交给莲柚打理。
难得喝了些酒,她也有几分醉意。身旁的侍女被她挥退了,不知不觉,很快到了一处空荡荡的园子。
夜晚凉风习习,吹得衣襟飘拂,有些骇人的冷意。酒劲上头,慕槿只想快点回到房间歇息。
哪曾想,刚往前走一步,脚下冒出个石子,绊她一个踉跄,身子直直往前扑去。
“小心!”
倒地间,手腕蓦然一紧,身后有人将她拉了回去,险险跌入一个怀抱。
“咳咳咳……”
慕槿晃神,脸蛋有些发红,睁着迷茫的眼睛,抬头看向来人,怎么看也无法将他的样子看清。
“谢、谢谢啊……”
她挣开这人的手,转身继续走。
“慕槿。”背后的出声唤住了她。
这个声音,冷冰冰的,有些耳熟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走往前几步,朝她靠近,“真的是你吗?”
“什么真的假的?”慕槿皱眉,颇为不耐地推开他,呵笑一声,指着眼前晃荡的脸骂,“认错了人了,你们一个两个,眼睛不好使,连我都认错!太没用了!”
“是你!我不可能会认错!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个声音还在继续,带了几分苦涩与无奈。
“回去?这里是我的家,我回哪儿去?你放开,抓疼我了!”
那人听她这样说,连忙放开了她的手。
“别跟着我,别、别来烦我啊!”
她转身,警告这人,往前走了几步,见人没有跟来,这才趔趄着往前走。
直到她离去,有个人才从暗中出来,“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我看,她的心从来就不在你身上啊!”
“关你何事?”宁安王面色微冷,看着出现的齐欢,心情极不好。
“得了,这也不关我事。话说,都娶了个美人儿,还惦记着另一个啊?”齐欢笑了笑,攀上他的肩,煞有介事道,“嗯……要是我,我也选另外一个,毕竟,你娶的那位,心眼儿可坏着呢!孩子的事都想拿来搪塞陷害,真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