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白没给白冷搞清楚柳家这混乱关系的时间,热情的邀请两位贵客进入正堂。
躲在正堂里的柳鸣燕在看到自己未来的公公和夫君后,尴尬地笑着抬手冲着白寒松挥了挥手:“哈哈,真巧,你也在啊。”
被搭讪的白寒松嗯了一声,目光从小杭大夫身上收回,落在自己的未婚妻的身上,心不在焉地拱了拱手,随后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小杭大夫看。
察觉到儿子的失态,白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随后笑着对柳鸣燕说到:“这不是害怕招待不周,伯伯先来你们家看看情况。小燕子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寒松这臭小子能娶你做新娘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说罢,白冷又扭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杭大夫,温和地问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也是和小兄弟一起从拥云来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回白公子的话。”小杭大夫淡淡地回应,举止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一派书香门第出身的千金模样:“小女子名唤杭紫花,受故人所托,一直照顾着这位小家主,说来,我倒也算他的半个义母了。”
她本来跟柳鸣燕说的时候还拐弯抹角的暗示,听到刚刚柳啼莺自称是鱼白干妈,这会儿也不甘示弱地强调了一下。
不过她说这话比起跟柳啼莺争强,到更像是说给一直盯着自己的白寒松听的。
白寒松闻言,脸上满是遗憾地表情,不过又追问道:“姑娘瞧着如此年轻,一个人抚养孩子,未免有些太过操劳。不知是哪位有如此好福气,能让您……”
“松儿!”
白冷的脸上严肃了几分,不耐地一声低呵。
白寒松浑身一哆嗦,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发言孟浪了,悻悻地讪笑一下:“抱歉抱歉,杭姑娘生的实在是花容月貌,让小可忍不住说话失了分寸。”
白冷暗自咋舌一声,摇了摇头:“好了,今儿个我来找柳家家主谈事儿,你和燕儿两个新人去外头走走,散散步,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该收收心了。”
被父亲呵斥一声,白寒松听话地走到了门前。柳鸣燕尴尬地挠了挠脸,也跟着一块走到了门口。
两人并肩而立,却隔着一寸的距离。
临出门之前,白寒松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杭大夫:“那杭姑娘,我先告辞了,往后成亲了,柳家和白家便是一家人,还请您务必有空去我家坐坐。”
“好说。”
小杭大夫点了点头,不甚在意。
柳鸣燕看着白寒松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看不过眼,抬手抓住了白寒松的胳膊,将他硬拉了出去。
两人快步离开正堂,走出去了有四五十米远后,柳鸣燕才松开了手。
对于自己未婚夫方才失礼的表现,柳鸣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死心吧,你没机会的。”
白寒松的表情微微错愕,随后苦笑着摇头:“什么没机会。”
“嘿~我还不知道,一进门你就眼睛不错珠地看咱小干妈,莫说你了,就人家长得那劲儿,啧啧啧。那胸,那腰,那屁股——”
柳鸣燕忽而猥琐地笑了一声,夸张地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啧啧称叹一番,而后又垮下了脸来。
“可惜,人家心里有了人了。她瞧上的男人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你别看你是白家未来的家主,跟人家一比啊……我看也一般。”
“是么。”
白寒松回头瞥了一眼正堂,转身离开,柳鸣燕却满脸恶笑的跑到白寒松跟前,用手肘一个劲地顶白寒松肋骨:“诶,兄弟,兄弟,老实跟我说——刚刚支小帐篷了吗?”
“什么支小……”
腾地一下,白寒松脸红起来,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快步往前走了好几步,咬牙骂道:“低俗!”
“低俗什么!人之常情好不好!”
柳鸣燕连忙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离开了正式场合,她倒是没显得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小松砸,这要我是你,我就厚着脸皮直接坐在小杭大夫边上,狠狠地吸入她身上的香味儿!!”
听着未婚妻愈发下头的发言,白寒松捂着脸,无力地叹息:
“好了,好了,别说了……”
“说说怕啥的啊?你这小子打小就不是个爽利人,换了老娘,我儿子叫什么我都想——”
柳鸣燕正打算细说下去,忽然看到自己的父亲端着一盘子茶水点心,像个老家仆一样慢悠悠地应着两人走来。
白寒松见到未来岳父,慌忙躬身行礼:“见过柳伯伯!”
“嗯。”
柳钢岳显然并不是很待见这个未来的女婿,粗哼了一声,径直往两人身边走去。
柳鸣燕见白寒松被人无视,气的回头冲着老爹骂了一句:“诶!咋回事啊!小松砸每次来咱家你都拉个驴脸!摆给谁看呐!”
听着女儿的叫嚣,柳钢岳叹息一声,脚底下加快了速度,将两个年轻人甩在身后,端着茶盘子不顾下人们诧异的眼神,走回了正堂里面。
回到正堂,屋内的四个人已经分宾主落了座,鱼白正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和右侧的白冷相谈甚欢。
“回家主,茶来了。”
柳钢岳端着茶盘子,将茶壶茶杯放在鱼白和白冷二人中间的茶桌之上,白冷打趣地说了一句:“柳老弟,你一把岁数的人了,也忒不稳重。我听鱼白小兄弟说,昨晚那把火是你不小心打翻了灯笼放的?”
“是。”
柳钢岳简短地回应了一声,他眼神盯着白冷。
昨晚失火,白家不可能不接到消息,然而昨晚始终没什么动作。
那几个背后有其他主子的家仆姑且不说,他很好奇白冷如今的立场是什么。
“诶!嘿,愣什么呢!不知道你个子高挡阳光啊?杵在白老爷面前碍眼作甚——去去去,那边两位不是还没茶水喝么,给人家倒上去,快!”
鱼白呵斥两声,柳钢岳默默点头,端着茶盘子和茶壶走到了右侧坐席上。
如今鱼白的两位义母也是分别坐在茶桌两侧,看着柳钢岳过来,二小姐默默别开了脸,不去看她这位曾经的父亲。
柳钢岳心里面刺痛一下,知道这女儿的沉默不是在跟他赌气,而是对自己这个父亲已经无话可说,给两人桌上的茶杯倒好了茶水,便拎着茶壶不知所措起来。
“诶!主家,喝茶啊。”
鱼白笑着喊了一声,教柳啼莺一愣。
“怎么?”
“什么怎么,就算小钢子是你仆从的仆从,人家给你倒茶你也不能不接着啊,倒显得咱主家瞧不起下人了不是?”
柳啼莺不知道鱼白是什么意思,她轻咬嘴唇权衡一番,还是拿起了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