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了。”小奴猛地抬头：“李大娘子，你不知道，鞑子可太吓人了！”

折枝儿不知想起怎样画面，抖了一下，脸色重新变得苍白起来，又回到一开始的惊惧状态中。

“他们根本不是人！”她将将哭过，声音略有些哑，使得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不禁带上了恐怖的色彩：“你不知道，他们的眼睛，就像野兽一样，叫起来的声音也像是野兽，狼，对，就像是狼那样的。”

“李大娘子，”她从小奴掌下，使劲抽出双手，陡地起身，犹如一根弦似的，紧紧绷住，下意识上前一步，音量突然就拔高了，重复道：“他们不是人！”

身为名妓，折枝儿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可她从未见过比鞑子更加恶心贪婪的眼神；她也拥有满腹的诗书和引以为傲的文采，可她竟完全找不出能够形容鞑子的语言。

鞑子不是人，鞑子看她们的时候，也不像是在看人。

李娃见折枝儿一副应激了的架势，大有自杀或者自残倾向，被唬得忙不迭弹起来，急抓住她的手，连连安抚：“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看，这里很安全，鞑子不会来的，谁也不会来伤害你了。”

“咱不说了，也不想了啊，到了就好，到了就好，都安全了。”

......

小奴从旁搀扶着折枝儿，亦跟着劝。

慢慢地，折枝儿的身体软和下来，面上一并转回来些颜色，说话的声音也终于平静了许多。

“多谢李大娘子！”她说：“奴家能到达此处，实在是上天垂怜。若非汤统制相救，奴家连广德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