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0章 厌女(1 / 2)败火之旅首页

“心腹交代我,担心你不习惯,所以就偷偷点了瞌睡香。”大佬爹当我醒来后第一句话如是说。

引擎轨道车停下了。

我似乎已经到了熟悉的家园。

但是手中的衣服残片,让我发了足足有半分钟的呆。

“你问,你问嘛,你问我就告诉你。”大佬爹仿佛享受我有所请求的状态。

“心腹让你点香,你就点香,你有没有一点主见?”我先批评一通再说。

“我要是有了主见,你可怎么办?”大佬爹强词夺理。

“我……”

“你看,你就是喜欢我没有主见的样子。”大佬爹背好大包小包,下车赶路。

“所以,他们呢?”我故意不提名字。

“你不要怪我。”大佬爹头也不回。

“你干什么了?那是谁,难道你不认识?谁让你跟着我?”我把衣服残片扔掉,跟上去质问。

他停住,憋了半天,突然放声大笑。

“说啊。”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我是说,你不要怪我,把牛奶和果汁,分了一半给它们。乡巴佬和小红鞋娜塔莎。”

“哦。”我长舒一口气。

“它们,还长着独角哦。”

“关你屁事。”我其实心里面不这么想。

“它们让我特意转告你,说谢谢你。”大佬爹继续走。

“我也谢谢它们。”我看了看四周,不见人影。

“乡巴佬从大城市里面,偷了好多好多书,现在正在学着盖房子呢,它还说,不要钱,不还房贷,爽着呢。”

“娜塔莎呢?”我假装随便一点。

“它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喜欢跳舞,仿佛大自然,才是它的家。”

“阿祖的事情呢?”

“没说,它们也没问。”

“那你有没有问它们,它们是打算,我是说以后,难道它们一直,这个意思吧……”我不知道怎么表达问题。

“你想问它们到底还要回要回去,不管是鲸落湾,还是大城市?”

“可以啊,会读心术了?”

“我问过了。乡巴佬给我翻开一本书,以及同时展示了它头上的独角,有着同样两个字:自由。”大佬爹站定深呼吸一口。

“自由?”我挠了挠头,“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噗……

大佬爹放了一个屁,悠长而响亮。

“这就是自由。”他立马说道。

“放屁就是放屁,怎么会是自由?”我捏着鼻子道。

“想放就放,就是自由。”大佬爹抬头,查找那只拉屎的鸟。

“啊,我知道了,没规矩,不守规矩,就是自由,哼,烂东西。”我继续前行。

“我现在不想走了,”大佬爹扔下大包小包,“我有不帮你背包包的自由。”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这是个烂东西吧,我们好歹去过大城市,你怎么好的不学,专门学这些花拳绣腿?”

“但是乡巴佬和娜塔莎都说,这是它们可以活下去的根本。”大佬爹拿出弹弓瞄准树上的鸟,“否则宁愿死掉。”

砰!

树上的鸟儿,极速坠落。

“那明明不是给你拉鸟粪那一只,你这也太讨厌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抢走弹弓,扔回大包里面。

“自由,就像那只鸟一样,随时随地身处危险,但是,你愿意一辈子呆在鲸落湾吗?”大佬爹凶巴巴把脸杵过来。

“我愿意。”我大声回应。

“那你为什么离开?”大佬爹更大声,口水飚过来。

“我身不由己。”我双手叉腰。

“身不什么己?”他学我动作。

“身不‘由’己,大笨蛋!”我重复一遍。

“哪个‘由’,大声点,小笨蛋!”他嘴巴快占据半张脸。

“自由的由,大笨蛋!”

他没接话。

然后松弛表情,继续提好大包小包,前行。

我自己把“自由”简单梳理了一遍。

过去几天,因为不自由,却做了一件看上去很自由的事情。

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这玩意,犹如墙上的藤蔓,环环相扣,盘根错节,一时间讲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我打算先记下来。

同时记录下来的,还有我作为原子人的最后时光。

也没差两天。

但是多出来这两天,仿佛多出来半个人生。

难怪大城市才有作家,我也好想把我的经历,整理成书呢。

大佬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心境。

于是路上无言,享受彼此的温存。

仅仅我在大城市见过的人,已经纷繁复杂。

所以我在成为一个人类后,会变成怎样呢。

好奇。

期待。

焦急。

迷茫。

无助。

什么都有。

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跟以前盼星星盼月亮的饥渴感,完全不同。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好把程序重新念一遍。

“第一,遵守承诺;第二,回答问题;第三,做出选择。”

“好了好了,你已经讲过十八遍了,但是你,依然没有改变决定吗?”

“你知道,大佬爹,主任是男性,洪福是男性,心腹是男性,魅王是男性,就连阿祖,也从来把自己当成男性。”

“但是你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的鲸姐,难道不是女性吗?”

“我要找到她保护她,所以必须成为男性。”

“你还想念她?”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梦话的时候,已经回答了。你刚才喊了十五遍鲸姐。”大佬爹站定,脸上的肉从两边垮下来。

“你最好不要拿她出来比,我跟你说,那对任何人,包括你,都不公平。”我这样说,已经算是一种安慰。

“但是阿烈,你知道吗?”大佬爹立马露出弯弯笑眼,“你喊了大佬爹,喊了七十五次,吼吼!”

“什么?七十五次?你肯定听错了,七点五次,还差不多。”我假装无所谓,摇了摇手指。

“你梦到什么了?说说看嘛?我刚才又不敢梦中相见,担心一睡,就睡到太阳下山。”大佬爹围绕着我逼问道。

“屁都没有,你能记起你每次做梦的事情?不可能嘛,离我远点,好热。”

话虽然这样说,其实我记得非常清楚刚才的梦境,那就是和大佬爹,在深山野林,一起盖房子,做做饭,遛遛狗。

结果锅盖一揭开,把鼻子凑上去的时候,梦就没了。

每次都这样,好烦啊。

性别抉择山。

参见性别抉择官。

有且只有这一道程序。

刚才的承诺、回答、选择,只是这道程序里面的三个分支。

如果平时我们未经许可,来到此地,必然七窍流血,当即身亡。

但是我现在站在山前,呼吸平顺,目光如炬,举手投足一点不受干扰,只是心脏砰砰砰在加速,跳个不停。

“我陪你。”大佬爹刚刚踏上小山坡,沙堆就往下滑。

我让他再尝试一次。

果然,无论大佬爹如何用力,以及换了方向,依然不能顺便步入到坡上的洞口。

我蹲下,从沙堆中抓起一把,里面出现了金枝。

这不是普通的沙堆。

“我等你。”大佬爹也抓了一把,然后说道。

我打开双手,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挺难为情,算了,我闭上眼睛。

三二一……

砰!

他用中指,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脑瓜儿嘣。

“干什么?”我火气来了。

“我怕以后弹不到了。”大佬爹嘴角向下抖动。

好吧,这就当做他的拥抱。

我撩了撩头发,把猫耳戴好,朝沙堆走去。

第一脚,陷入,但是平稳。

第二脚,平稳,并且不滑。

第三脚,不滑,而且踩出了阶梯。

真是只有到了这一天,到了属于成人礼的这一刻,山洞,才会为你而开。

我顺利到达洞口。

相比大佬爹,一定含情脉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