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张灯结彩的闺房前,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来回地踱着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突然,一个灵动的身影从前门一溜烟地跑了进来,是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圆嘟嘟的脸上还留着点婴儿肥。
“清幼,是不是找到你姐了,那个逆女在哪!”白文德激动地问着自己的小女儿白清幼。
今天本该是他大女儿白清柔出嫁的大喜之日,结果这个逆女只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眼瞅着迎亲的队伍都要上门了,人到现在还没找到。
“爹,姐姐还没找到,是娘让我过来的,说是姐夫已经到村口了,她拖不了多久,让您赶紧拿个主意。”白清幼抹了抹额头上的香汗,纯洁无瑕的小脸蛋已经有了几分勾人的风情。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主意,唉~”白文德长叹一口气,只觉得两眼发黑,几欲昏厥过去,“逆女,这个逆女......”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白文德的名声就别想要了,枉他自诩读书人,却教出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爹爹,您不要气坏身子了。”白清幼连忙扶住了自己的父亲,这会要是连父亲都倒下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文德被小女儿搀扶着,这才注意到记忆里一直还没长大的小女儿如今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已经快赶上跟她姐姐一般高了。
“爹,您干嘛一直看着我,女儿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清幼发现自家爹爹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怪吓人的。
“清幼啊,这回只有你能救爹爹了。”白文德看着闺房内给大女儿准备的大红嫁衣和红盖头,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一拜天地。”
江流跪拜天地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停留在身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身上,是因为嫁衣太宽松的缘故吗,他隐隐觉得白清柔前凸后翘的身材缩水严重。
“二拜高堂。”
江流仰起头,发现他岳父白文德和岳母方秀宁的神情都微微有些僵硬,笑得很是不自然。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点,他今天好像一直没看到自己的小姨子白清幼,姐姐出嫁这种大事,妹妹怎么会缺席呢。
“夫妻对拜。”
江流与自己的新娘对视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嫁衣宽松了些,总不能连身高都跟着缩水了吧。
虽然他不相信一向把自己名声看得很重的白文德能干出来这种荒唐的事情,但事关他的终生幸福,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就在两人低头对拜的时候,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试探性地喊道:“清幼?”
“姐夫...”头盖下的白清幼下意识要回应江流,反应过来后连忙止住,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江流一听到那稚气未脱的语调,立马就确认了跟自己拜堂成亲的是自己的小姨子,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他很想摔桌子走人,但那样白清幼就毁了,一个已经跟他拜过堂的女子哪个良人敢再娶,这里是女子名节大过天的大黎王朝,不是他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
白清幼此时此刻通体生寒,眼泪都在打转,如果姐夫这时候发难,不止她的名节毁了,她们全家以后都要被街坊邻里戳着脊梁骨。
好在江流最后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顺顺利利地来到了拜堂成亲的最后一个环节——
“送入洞房。”
......
送走宾客,关起大门。
“贤侄,这事是我白家对不起你在先,等找回那个逆女,你便一纸休书休了她,聘礼老夫会双倍归还,并承诺再为你寻一门良缘。”
白文德找上江流,将来龙去脉都一一告知,他实在也是出于无奈,相比之下,让白清幼代姐出嫁,事后再让江流休掉白清柔,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白清柔既不想嫁,为何不事先告知于我。”江流冷着一张脸,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白清柔对于嫁给自己这件事这么抗拒,若是知道,压根就不可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唉,那逆女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婚事是一年拖过一年,我看贤侄你年纪轻轻就迈入武夫九品炼精境,又长得一表人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就...就擅自给她做了主。”白文德惭愧地说道。
江流光是听白文德的这番话,就已经脑补得七七八八了,无非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掉牙桥段。
“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用。”江流摆摆手,示意揭过这一茬。
“那贤侄你看这事能不能......”白文德厚着老脸看向江流,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是不是还忘了问另一个人的意见?”江流说完,扭头看向刚才就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白清幼,至今头上的红盖头还没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