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身后的助手倒是表情轻松，远远对众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萨满出现，仪式就已经开始了。”

助手对众人解释道。

陈光耀看见萨满进入屋子，怀着好奇，一个箭步也进去了。

萨满走路走得摇摇晃晃，像随时会跌倒，他的左手拿着两块玉佩，右手接过助手拿着的萨满鼓。

他走进后院，呆呆地矗立在白那查的雕像前，他抬起头直勾勾对着白那查的雕像，喃喃自语着什么。

随后他转身，望向助手，助手马上会意，询问陈国。

“陈叔，你的两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陈光耀和陈光明。”

助手来到萨满身边，俯身对萨满言语。

萨满点头，他转头，继续和神像窃窃私语，说了两句话，冒出来陈光耀和陈光明两个人名。

助手凑近陈光耀偷偷说道：“这是萨满在沟通白那查，他希望白那查能保佑你们两个的家庭。说出你们两个的名字是为了让白那查的神力直指你们。”

陈光耀点点头，继续好奇地望向萨满。

萨满低语一会，停下来，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猛地抬头，敲响了摆放一旁的萨满鼓。

他用手拍打萨满鼓，“咚咚咚”，鼓声格外的洪亮，而且伴随着某种律动。

陈光耀在这一刻仿佛置身原始的山林间，和野兽进行生死搏杀。

鼓声逐渐熄灭，陈光耀又好像身处山涧旁的营地，耳边传来雪融化的声音，“滴答滴答”，汇聚成雪水，流进心里。

萨满边敲鼓，边唱某种神歌，陈光耀听得不透彻，唱神歌所用的语言他听不懂，只觉得音律像是虎啸山林，或者丹顶鹤款款收敛翅膀，降落在一望无际的山泽。

萨满的鼓声愈发洪亮，唱神歌的声音也愈发高昂，他甚至抬头，目光不看“白那查”神像，反而望向天空，在向天空祈祷。

慢慢的，他的声音低沉，鼓声渐渐熄灭，最后化作寂静。

陈光耀还沉浸在鼓声和唱声协调一致的韵律里，久久没有回神。

这时，助手悄悄开口说话，他指了指萨满，说道：“第一个仪式结束了，‘白那查’注意到了这里，愿意接受萨满的恳求，接下来就是等待‘白那查’享受祭品。”

陈光耀一怔，了然地点点头，重新看向萨满。

萨满端坐在神像前，一动不动，只是盯着神像，威仪恍若神明。

过了大概一刻钟，萨满动了，他站起身子，围绕神像走了一圈，他把萨满鼓放在祭祀桌上，从腰间取下一道生锈的铃铛。

“那是老萨满传下来的，准确的说，萨满的衣服和那只鼓都是老萨满传承下来的，一代传一代。”

助手小声对陈光耀解释道。

萨满手持铃铛，随手摇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陈光耀顿时一震，从脚趾一直发麻到天灵盖。

萨满继续唱起神歌，不过这一次的神歌和上一次明显不同。

陈光耀能够明显地听出喜悦的味道，仿佛置身一个部落，部落的青壮年打猎回来一头野猪，整个部落欢聚一堂庆祝。

萨满的神歌往往能和铃铛声构成奇妙的韵律。

而且萨满唱着唱着开始手舞足蹈，他突然跳起舞蹈。

陈光耀惊讶于一个老人，居然在跳舞时有灵活的步伐，而且精力充沛。

神衣上的玉器金箔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给舞蹈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