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辉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猛的回头,看到的却只是楚御高一转身的那一个背影,楚承辉的心底里猛的咯噔震颤了一下,来不及了。
颯满蒂罗的身边躺着几个脸上带着乌青的颜色隐隐的似乎已经泛起了黑色的尸体,手中提着一个金丝的袋子,袋子里面似乎还在不停的蠕动着。“这已经是我能带给你的最多的了,你也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这几个人,引进中原,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后果,这后果,都由你自行承担。”颯满蒂罗的冰蓝色的眼眸之中写着一抹淡漠,淡漠了生死,也淡漠了萧何站在眼前无形之中的威压。
萧何浅浅的笑了起来,伸手接过了颯满蒂罗递过来的金丝的袋子,笑容里面云淡风轻,既没有残酷,也没有柔情。“自然是我一人承担的。走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精绝女王手刃仇敌的时候了。”萧何微微的俯下身,拉起颯满蒂罗的一只手,在她看起来依旧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印下一个吻,然而颯满蒂罗的眼神中却满是戒备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手自萧何的掌心抽回,戒备的将萧何看着。“出发吧。”
萧何的眼神中掠过了一抹暗色,然而下一刻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山高水长的模样,一转身,先行离开了。
颯满蒂罗定了定身,眼神暗了暗,然后跟在了萧何的身后。到如今她也算是了无牵挂,死不可怕,就算是被萧何利用过之后如同一块抹布一样扔掉都可以,但是,她必须亲手杀了残害她儿子的人,她现在孜然一身,只手刃仇敌。
楚御高手臂上的鸽子被楚御高的手臂一振而飞了起来,楚御高的眼神中瞬间便掠过了一抹释然,是一种任务完成了之后的轻松,那种无债一身轻的模样落入楚承辉的眼神中,成了一种讽刺,楚承辉的手一扬,便有一只飞镖从他的袖口飞射出来,瞬间便没入了那飞起来的鸽子的身上。
楚御高惊愕的回头,他竟然没有发现楚承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背后的,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然而楚承辉却缓缓的笑了起来,轻启唇,薄唇如同他薄凉的人一般。“没想到我会站在你的身后吧,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楚承辉一摔袖子,另一只已经死掉了的信鸽瞬间便从他的袖子中滑落了出来。
“你说,我要是告诉萧何,你来我这里是寻求庇佑的,你想要借住我的手,斩草除根,就此杀了他,永绝后患,等待着你的又是什么?”
楚御高的身子猛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身子猛的退后的两步,转身便向逃跑,然而却被楚承辉一只手无情的拽回到自己的身边,那轻描淡写的一松手,却有着举世无双的温柔,只是眼中的彻骨冰寒,却那般的深不见底。
“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就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子,然而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拥有的不单单是野心。你是个狼,是一个连自己的祖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都能够拱手让人的狼。”楚承辉的眼神微微的有些冷,一甩一衣袖便将楚御高甩到了一边。
如同一块破旧的抹布,嫌弃鄙夷,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
“祖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楚御高从鼻腔之间发出了一声嗤笑,然而却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再开口说话,这是自己母亲一生的清誉,如今母亲死了,他也只能死死的憋在心里,就算是憋成伤,都不能说出来,然而这其中有多痛,有多难熬,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莫不是连本都忘了。”楚承辉居高临下的将坐在地上的楚御高冷眼瞧着,似乎已经没有了再和楚御高这般站在这里的耐性,只是瞅了瞅,便有要转头离开的意思。楚御高有些呆傻的做案子原地,明知道楚承辉抬腿是要离开的,却也只是沉默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没有说话。
楚御高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两只已经死透了的鸽子,心里微微的有些发冷,萧何要他带个他的情报,他终究是没有做到,那么萧何知道了之后,将会怎么对他,是不是就这样将他当做自己谋求实力的牺牲品,当真将他作为祭品贡献出去。
楚御高浅浅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眼底有说不出来的绝望,不敢想,无法去想。
“沐初瑾需要的药已经提炼出来了,然而楚绝郜却是疯了。”扶苏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类似于盅的东西里面将一种褐红色的液体小心翼翼的倒在瓶子里面,语气颇为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人疯掉了的残酷事实。
楚承辉的眼神落在了目光明显痴傻了下来的楚绝郜的身上。楚绝郜的脸上是平静的,眼神也是澄澈透明的,只是一眼看上去的那一瞬间,带着微微的憨傻和呆滞,一双眼,再也没有了往日凌厉和意气风发的模样,看上去,溃散无焦距。
“你也不必难过,这比我们最开始预想的结果好了很多,最起码,他还没死,他还活着。”扶苏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了沐初瑾的床边,伸手将沐初瑾扶起来,沐初瑾的身上在这般阳光明媚暖意融融的阳光下,却还是透着刺骨的冰寒的模样。
沐初瑾身上的寒意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的浓烈,然而触手却还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给人一丝凉爽的感觉,扶苏将手中灌了药的小瓷瓶放到了楚承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