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地渊,衍泽仙君便见到了满池的残枝落叶,一片赤红。
衍泽仙君将仙杖跺得“咚咚”响,恨道:“天界清渊,怎被你糟蹋得如此不堪!灵柏将军,你做的好事!”
灵柏将军辛祁子从地渊神树跃到地上,一身翠衣,飘逸清然,他笑道:“仙君怎有空来我这里,仙君称我将军,我可担不起,我只不过是值守地渊的一个小仙倌罢了。”
“将军说笑了。天帝不过是气你冲撞了帝后,等这阵气头儿过去了,将军迟早要归位的。”
辛祁子手上闪过一柄黑剑,朝地渊神树上一削,一段树枝落了下来,衍泽仙君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才没有被落下的树枝砸到。
辛祁子笑道:“归位不归位不重要,我在此落得清闲,顺便好好练练我的玄悲剑!”
衍泽仙君陪笑道:“天界历年来的上将都是灵柏一族担任,除了灵柏一族,还有谁能驾驭玄悲剑?将军是灵柏一族最后的传人,又有苍龙血脉,仙力加倍,想必这天界,除了上神金吾天外,无人能出将军之右,况且,将军是天帝的亲儿子……”
“呸!我哪里来的苍龙血脉!我就是纯粹的灵柏传人!”
“将军,天帝其实待你不薄……”
“你这老头儿,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训我的么?你到底有何事?”辛祁子没好气,又一剑朝地渊清池劈过去,剑气所至之处,一切物什皆一分为二。
“将军好剑法。”衍泽仙君不由得赞道,而后稳了稳身子,幽幽说道:“我今日来此处,倒确有一事。”
“说!”
“先灵柏上神,曾机缘巧合在人间的东嵊国渭安州救过一名陈姓人士,此人感念先灵柏上神之恩德,为先灵柏上神修建了一座祠堂,以香火供养,此祠堂已经流传了千年,香火仍旧兴盛不衰,先灵柏上神已经陨灭了,但我想将军是先灵柏上神的独子,也是可以享受这些香火的,所以将军何不下界去走一遭,收了这些积攒千年的香火,于将军的修行也是有益的。”
听这一番话,辛祁子倒是想起来,母亲殒身前,确实提起过这么一处祠堂,现上将之职被天帝暂削,正得闲暇,何不如这衍泽老头儿所说,偷偷下界走一遭,想必天帝近期也不会让自己复职。
想到此处,辛祁子轻咳一声,拱手道:“倒多谢仙君提醒我,不日我便下界去一趟。”
“如此甚好,也不枉费了那陈姓后人的一片赤诚。只是,既然将军下界,有一事是否能帮个忙?”
辛祁子听此话,不免有些不高兴,心道:“我就说你这老头儿,不会平白无故地来跟我说香火的事情,定是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只是刚受了人家的好意,也不好随随便便地拒了衍泽仙君的请求,辛祁子只得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我宫中有一仙子正下界历劫。此女自幼便在我宫中长大,于我来说,便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实在是忧虑。此女此次历劫便生在东嵊国渭安州,应是投在了富贵人家。我想求将军下界替我照拂一二……”
“不去!”辛祁子头也不抬,只顾摩挲着自己的玄悲剑,剑身上浮动着暗哑的光,继续道,“仙君照拂二字说得轻巧,人的一生,于天界来说,虽只有短短数月,但在人间,却是实打实的一生,我若应了你,那岂不是要在人间待上好几十年,再说了,你如此担心,那自己怎么不去呢!”
辛祁子明明白白的拒绝,倒也是衍泽仙君预料中的,他也不着急,缓缓道:“当年先灵柏上神在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