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博立起身从办公室的隔壁间单人床上拿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父亲身上,就这样一个轻微动作,竟然使李永成睁开了眼睛,从迷糊中定定地看了儿子一眼,又放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一眼看得李川博心惊肉跳,父亲原来是在监视他,惟恐他会去找苏卿雪,这使李川博感到恼怒和心烦意乱。
父亲控制不了他,他想,自己的心是自由的。
这一晚,他没有走出办公室,用信息告诉苏卿雪自己的情况:
“卿雪,父亲态度不佳,成见是难免的,放心,我会说服他。我的心在你那里,永远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美妙日子,卿雪!我是那样的爱你!几小时不见,我就像是要思念成疾,等我!一定!不久,很快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苏卿雪很快给他回复了简短的话:
“川博,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我是如此感动和幸福。美妙的日子在我心中的意义是重大的!永生不忘!对你的感情,如今岂能一个“爱”字就能概括和说清?但它最后还是汇聚成这几个字:川博!我爱你!也在等你!你要好好如实回答父亲的话。别玩手机,也别再给我发信息,父亲知道是不会开心的。”
他果然把手机丢到一旁,全心全意陪在爷孙两的身边。但他的心飞到了苏卿雪的怀里,在那里释放他绵长的爱意,也为她所爱。
李永成在清晨五点醒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在洗漱间里慢条斯理地刮尽下额骨和腮边的胡须,他原计划把洪来丢给李川博,自己回欢堂镇。想要用顽劣的孩子在他们之间磨平儿子对爱情幻想的激情,但是这个过程会太过于漫长,漫长得能让苏卿雪再生出一个孩子来。睡一觉醒来,他已经有了更妥当的想法。
李永成的反常平静、不再训斥儿子,让李川博内心疑云重重,想起父亲昨晚坚决、果断要活活拆散他和苏卿雪的态度,内心不免有一股寒意袭来,他弄不懂父亲接下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永成很干脆地拿了装衣服的行李箱与儿子告别,没有再为难他,只说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吧!”
就拉了洪来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洪来回过头来热切地看着李川博,第一次叫了一声:
“爸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声音很轻、很细,李川博的胸口缩紧了,在这一瞬间他的心被儿子稚嫩无邪的声音溶化,他第一次想到了对儿子的亏欠。从此对儿子的愧疚占据着他的脑海再也没有分离过,他向着洪来蹲下身子,用充满父爱的眼神看着他
“爸爸要办事,事情办完就去找你们。你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李川博边说边往父亲风衣口袋里塞了几千元钱
,李永成没有拒绝,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等到下次见面,洪来已经是一位少年,不需要父爱已成了命中注定的事。
李川博叫手下的人接来一盆清水,把成为摆设的办公座椅从上到下擦了一遍,弹去文件上的灰尘。他坐在擦拭一新的旋转椅上陷入黑暗的沉思当中,他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快把自己回省城的消息透露给父亲?他希望不是毛兴旺村长,那会叫李川博特别难过,痛心,他平时对毛兴旺友谊的期望太高了。最后推断只能是叶露珠,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是否属实,他一下成了急性子,拨通了叶露珠的电话:
“妈妈,你好!别来无恙啊!”
谁知道叶露珠正在等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