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醺月影飘摇。10
毫无知觉地亲完周明叙之后乔亦溪身子一软偏头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只剩周明叙一个人僵在那里。
他本来以为乔亦溪在害羞或是装死打算给她个台阶下于是道:“你先起来。”
没有动静。
周明叙:“乔亦溪?”
仍然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安静地响在他耳侧。
周明叙心情很是复杂了一瞬,不大敢置信地问:“睡着了?”
这次有回应了。乔亦溪吧唧了一下嘴,换了个方向枕着睡。
“”他明白了。在这个醉鬼主动招惹他、亲到他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坦然地被睡意征服头一偏睡得比虾饺还要香甜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她睡着了?她还能睡得着?她怎么就睡着了?
心下复杂的感觉肆意翻涌他甚至还来不及为自己可怜的初吻祭奠一下,就不得不把全部的心思分到这个醉鬼身上。
他把乔亦溪从自己身上扶开,把她放到床上枕头压在她脑袋底下。
看了一会小姑娘熟睡的睡颜他认命地去打水,找毛巾,给她擦脸。他上辈子是欠她的吧?
毛巾沾过温热的水,一整个直接摊开在乔亦溪的脸上。
她被蒙得“唔”了声像溺水似的伸出手猛地划拉了几下。“谁在我脸上摊煎饼果子?!”
“”
周明叙提着毛巾一角,把毛巾揭开看着她。
小姑娘在梦中松了口气:“好了,可以加鸡蛋了。”
周明叙默然: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帮别人擦脸手上动作停了又顿,顿了又停,半晌只给她擦了个眉毛。
乔亦溪还在做煎饼果子的梦:“放脆片吧。”
毛巾滑过她的鼻梁,少女皮肤通透又滑嫩,像剥过壳的鸡蛋,浸润着饱满的胶原蛋白,在灯光下剔透莹然。
他手大,一只手横着,几乎能包下她的小半张脸。大拇指带着毛巾,从她的左脸颊滑到右脸脸颊,顺道擦过了她的嘴唇。
乔亦溪舔了舔唇瓣,粉红色的唇上沾着晶莹:“火腿片、肉松,还有里脊肉。”
周明叙喉结滚了滚。
她梦中应该是接过了自己的煎饼果子:“谢谢。”
“别吃了。”他蹙眉,说。
她不听,嘴角吧嗒吧嗒,回味无穷。
只要一看着她,方才的片段就又涌上脑海,像羽毛下坠,落在他唇边和心脏,缓缓地挠。空泛的痒和躁动难安。
周明叙按了按太阳穴。不行,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出了乔亦溪房间,他站在阳台上吹风。正巧碰到虾饺在阳台上用爪子扒拉谁的衣服,但他心不在此,所以也没有在意。
谁知道离开了她的房间,迎着夜风,方才的触感居然更加清晰起来。那是独属于少女的温度和柔软,带着一点点湿润的呼吸,酒意翻涌蒸腾,扩开她发间香味。
她的呼吸中仿佛还带着一点伏特加的味道,缓缓渡入他唇齿间。少女的唇瓣软得像春天的果冻,压在他唇角
他不自知地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嘴角。
意识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手指一滞,赶忙把手放下。
见鬼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周明叙取了衣服去洗澡,可袅娜雾气间,想忘的忘不掉,反而愈加清晰。
他上床,盖好被子,打开轻音乐,强迫自己摒除一切杂念,开始入睡。
结果很显然,当然是失眠了。
他一个小时都、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乔亦溪已经起床了,而且还在哼着歌倒牛奶。
是的,没错,哼着歌,倒牛奶。
蜜糖色的日光倾泻而下,少女逆着光,发丝被笼罩得细软,皮肤更显白皙,场景打光就像是韩剧开头的那种惬意生活。
抬头看到他起来了,她笑了笑:“你醒了?”
周明叙捏了捏眉心:“嗯。”不是醒了,他压根就没睡。
“向沐她们跟我说了,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她抿抿唇,“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本来以为周明叙会象征性地客套回一句“没事不麻烦”,谁知他居然掀起眼睑,道:“哪里麻烦?”
乔亦溪被问懵了一下,这才不确定地小声道:“就、把我送回来,然后帮我脱鞋这些?”
周明叙:“鞋是你自己脱的。”
她抓抓眉心:“噢。”那她就不知道了。刚刚那句就是随口一说的感谢词,谁知道周明叙还要盘问她这种事情。
“昨晚我喝醉了,确实记不清楚了,”她抱歉道,“如果有什么麻烦到你的,真的不好意思。”
周明叙沉吟了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按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会:“啊,还记得一点点。”
周明叙感觉喉咙口有些发干,问她:“什么?”
“我买了个煎饼果子是不是?”她粲然一笑,“还挺好吃的。”
周明叙:“”他讨厌煎饼果子。
眼见问了,问不出结果,她的确是把昨天喝醉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包括亲他的事。这个昨夜害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始作俑者,一觉起来,居然全部都忘光了。
晨间新闻播报完毕,现在电视里正在放电视剧,一道女声哭着说:“他就是个渣男!睡过我就什么都不认账了!好像失忆一样,全部都忘光了!我好恨啊!!”
他的目光转向正在哼歌放早餐的某人。怎么讲呢,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电视里那个女人,某种方面确实存在着共鸣。他他妈的现在也有一种被渣男辜负的感觉。
问题是这种事也没法和她说,一是她有可能不信,二她还可能觉得是他先动的欲念。第三,他周明叙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你昨晚占我便宜”这种话,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尚且不太能说得出口。
放好早餐之后,乔亦溪道:“坐下吃吧,这是我今早打车去买的煎饼果子呢。”
“”
周明叙吃了一口,听少女小心翼翼地问:“我喝醉之后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吧?”
周明叙哽了一下:“没有。”如果亲我不算的话。
“没做什么令人发指的事吧?”
停顿半晌:“没有。”如果亲了我还不不认账也不算的话。
“没影响到你吧?”
欲言又止:“没。”如果害我睡不着更不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