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是个跪在地上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皮肤很白，气色不是很好。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装，一眼望去便能够看到五六个补丁，整个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刻正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也可能是两者皆有。

女子身侧，还有个十来岁的男孩，被死死地拉住，挣脱不开。

男孩的年纪，应该跟给陈念枫带路的孩子差不多大不过，却没有这许多油滑，显得很稚嫩。

此刻的他表情很凶恶，却年纪实在太小，吓不到任何人，反而更激发了地痞的恶念，被打了几个耳光。

结合着方才这些地痞的发言，陈念枫很自然地将线索联系在一起。

应该是女人被地痞们羞辱，但是却没有反抗。

男孩儿想要保护女人，于是冲向地痞，却挨了打。

于是便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不过，陈念枫的出现，却好像是坏了这些地痞的好事。

其中一人撸起袖子，将舌头吐出口外玩弄，朝牙人小孩儿走去，嘴上说道：“小耗子，这么不懂规矩？”

“这么推我们兄弟，我还以为是刑部的老爷来了，原来是你这小杂种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管得宽了。”这是最多的声音。

牙人小耗子陪着笑脸，弯腰作揖道：“不好意思各位大哥，主要是有客官想看看这女人，大哥们行个方便！”

那玩耍舌头的地痞这时凑到了他的身前，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迫使他一直躬身，抬不起头。

“行个方便？简单，从我裤裆下钻过去就行！”他大笑一声。

“这有什么难事，只希望虎哥你站规整点，那器物大，别被我给顶住了。”小耗子依旧陪着笑脸。

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的尊严，更有奉承的意味，显得很没骨气。

“这小耗子天生就是干我们这行当的天才，听这话说得多漂亮！”虎哥松开手，回头道。

一众地痞哈哈大笑，得见认怂的话语，于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虎哥您看？”小耗子笑着说。

谁料那被称作虎哥的地痞却陡然翻脸，甩开膀子就打了他一巴掌。

“给你点阳光就腐烂，还敢跟我讲条件？”他怒骂道。

“打得好！不打没规矩！”小耗子低着头，捂着脸，欢呼道。

“那就滚，把客人往别处领。”虎哥歪了歪脑袋，淡淡道。

“哪儿去寻那般规矩？”小耗子却并未退让。

“看来是刚才没用力？不对，你是这小崽子脸皮厚了，没打疼！”虎哥笑眯眯的，威胁道。

“虎哥今日只管尽兴！”小耗子最强硬的语气，说出来最怂的话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牙人的竞争也很是强烈，为了五文钱，宁愿挨顿打。

往深层说，收了钱却办不到事，几乎能让一个小组织干不下去。

或许，这才是小耗子坚持的关键。

陈念枫则在这时，走到了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身前。

他看着纸上的字，微微摇头：“五十两卖三年，贵了，一口价三十两。”

女子抬头，怔怔地望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上来议价。

但她转瞬就回过神来，眼底泛起一抹喜色。

“不贵不贵，我会女红、刺绣，三年时间，绝对不止给你带回五十两银钱。”她迅速地展现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