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群人也跟着嘲讽起来:“这有啥,谁没往这里撒一泡尿哈。你看尹礼安还光着屁股在那里游呢。”
这时我观察到小表哥确实在那里赤裸的泳游。嗨,那时我们才是不到十岁的孩童,对于这些举动没有啥稀奇的。
晓表姐拉着我来到旁边的浅滩,她说:“怡曦,过来,我们不和他们这群流氓在一起!我们到这边来。”
我跟着表姐来到另一边的浅滩上,表姐指着浅滩的一角的两个角落说:“你是想在这里游还是去那一块游,?”
当我还在为选择困惑时,表姐指着正前方的浅滩说:“你就在这里游吧。这里是浅水区。”
她又指了另外一处说:“那一处你可不要去呢,那是深水区,你掉进去了,我拉不上来你。我这个会游泳的人都有点害怕。”
我点了点头应声道:“嗯。”
表姐也脱了踩着的拖鞋,她跳入湖里,她两只手来回划动着,不一会儿就像小鱼一样畅快的游了起来。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来玩,我有点不太敢往前走,仿佛我会掉落到水里起不来。
我脱掉鞋踩在沙滩上,我把脚伸进偶尔有波浪席卷而来的湖水里。我全身坐在水里,看着水里的动态。
我观察到一只螃蟹在细沙里慢吞吞的浅游,像乌龟一般,我真想把它揪走。我看到一群鱼在水里灵活自在的游动,我就想打破它们的和谐去捕捉。我看到一条小虾就想在前面逗它,然后看到它傻傻的像眼盲一样有节节往后退。当我左手挡在小虾前面像它环环逼近,右手隐藏在小虾后面准备捕捉时,小虾却又从上或者往下跳跃。最终我两手空空。
表姐游了一圈尽兴后,她过来拉着我:“怡曦,我教你游。”
我跟着表姐的步子慢慢往湖中走,湖水从淹没我的脚踝直至淹没我的膝盖,再到我齐胸的位置,我从开始的站稳脚心,到后面漂浮不定,再到后面胸闷气短。
表姐吐了一小口痰到另外一只手上,抹到两只耳朵里。然后,她教我做同样的动作,吐一口自己的痰抹到自己的耳朵里。据说这样可以防止耳朵灌水引起的耳聋。我吐了一小口痰抹完两只耳朵,小手再往水中划去,没一会儿,一点点痰液变成细丝漂浮在湖面又很快消失了。
表姐突然松开我的手,我一个踉跄滚到水里了,我的两只手在水里扑腾扑腾。喉咙也呛了水,难受至极。这和我这些天对湖水的好奇和喜欢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表姐又拉起我,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颈。表姐拉着我的时候,我好像双脚脱离了地面,整个人飘浮在水里缓缓的前进。正当我以为我学会了游泳时,原来是表姐拖着我往前游。
我学了几个来回,实在被呛得受不了了。表姐才把我送到浅滩上。我又在浅滩上边走边游,用双手做着游泳的姿势在水里扑腾。
表姐也在离我不远处的湖中游,也许她不太放心我,怕我跑到深水区。她确实不太放心我,又游到我面前这里,过来又叮嘱我一遍,提醒我就在这里玩,千万不要到不远处的深水区。因为如果我被虾草缠绕卷进水里,她也没法救我上来。
表姐叮嘱完,又游到了湖中,接着她整个人消失在湖中,正当我焦急的寻找时,我的前方不到2米远的地方有个水泡冒出,接着有个小脑袋瓜冒出。哈哈,那是亲爱的表姐,她一只手向后捋了捋湿答答的还在不停滴水的齐刘海,然后另一只手挡住额头向下划过紧闭的双眼。她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水。她马上又作出躺仰着游泳的姿势。
那时我常常猜想,如果我们都是生活在水里的生物,表姐肯定是一条美人鱼。
我们游了大概半个小时,夏天的白天通常都拉得很长,一睁眼是白天,再睁眼还是白天。这会已经晚上7点半了,天空还明亮的。只是这时的晚霞红晕晕的一片,伴着黄的,黑的,灰的。听说这是太阳遮挡了乌云,雨水想下也下不出来的节奏。如果这会燥热的天下一场几分钟的暴雨,那天边就会出现一条弯弯的彩虹。
两个表哥陆续上了岸,小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回了裤衩,也穿好了,他们向我们走过来。另一个光溜着屁股的小男孩也上了岸,他大概是怕岸上有像我一样陌生的女孩,他不好意思的用湿衣服挡住身体前部。他羞怯的看了我一眼,最终尾随着其他陆续上岸的小伙伴一起远去,前往家的方向。
也许是到了饭点,也许是游累了且也游玩尽兴了的,也许是听到了同伴的父母呼唤着其他同伴的名字。
总之,到了这个点他们很自觉的从水里爬到岸边。有干衣服的小伙伴用毛巾擦干全身,换上干净的衣服。没带衣服的,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回去换,这个村的房子都围建在一处的,回家也就1公里不到。10分钟就能走回家。
表姐也从水里爬到岸边上来,她拿出盒子里的肥皂涂抹在头发上,脸上,身上。头发不停的揉搓起了好多泡沫。她细致的搓着脸,清洗干净。然后用肥皂搓搓颈部身上和腋下,仿佛这一天的疲劳在肥皂泡沫沾水的时候轻松退去。我也学着表姐用肥皂涂抹身体,当我涂的正尽兴的时候,肥皂掉落到了沙滩上,我睁开一只眼睛去找寻触摸肥皂,没想到从头发丝流出来的肥皂水刚好滴到我的眼睛上。我眯着细眼辣的剧痛。这时站在岸边的两个表哥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催促着说:“哎,你们两个快点呢。”
我和表姐又跳到了湖里,湖水很快冲去了我们身上的肥皂泡沫。我们头发上的泡沫也随着湖水的微波由多变少的慢慢稀释。我们咕噜噜喝了一口水不约而同的吐了出来。
表姐拿着湿毛巾清了水拧干。先是给我擦头发,擦身子。又用湿毛巾清了水拧干给自己擦头发,擦身子。
两个表哥大约等了几分钟,我和表姐终于上岸了。我们走到他们等我们的地方。那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并排至少可以行驶两辆东方车。
我们四个并排着手牵手回家,我回头望了望湖面,湖水还是清亮的。湖水里好像多了几个下水游泳的大人,在水里的小孩此时所剩无几,只有零星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