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生摇摇头，没等林墨白说完，继续道：“墨白，是与不是，为师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一直在试图逃避罢了……”

少年的话一点没错，对于林墨白，古生有身为师父的自觉，却也有身为师父不该有的忌惮……

“常言道，往事不提，重在当下……”古生目光柔和看向林墨白，“但作为师父，墨白，为师还是想问问你，你能原谅为师吗？原谅过去一个月的我？”

林墨白顿了顿，他不傻，相反很聪明，甚至很敏感，尤其对于人心人性异常敏感，仿佛那本就是刻在他灵魂里的本能，也因此他知晓师父对他时不时转变的态度，由于古生是第一位师父，是那个骗子帮他选择的第一位师父，其实在林墨白心里，无论对方如何对他，只要对方真的能让他变强，他便可以不在乎一切，何况古生对他其实真的很好，不仅教他运气法，剑术，还带他读圣贤书，教导他诸多道理……

“师父可以原谅我吗？”林墨白想了想，道。

“你是指你今天的迟到？”不等林墨白再说什么，古生就否决了，教导道：“墨白，意外无可避免，你今日之过无需任何人原谅，自然也包括为师。”

林墨白依旧执拗，倔强道：“师父愿意原谅我吗？”

古生无奈一叹，“为师原谅你总行了吧！”

林墨白面上浮现一抹笑容，“那我也原谅师父了！”

教书先生一愣，明明他早已猜到了结果，可真正发生在眼前，他还是不禁有种冲动，想让一切就此定格！

古生笑了，不似过去的温和有礼，笑意中藏匿一抹平静，如春风拂来，他站在中心，白袍与发冠下的黑发共舞，耀眼夺目，他道：

“墨白，今生为师有你这个徒弟，甚感荣幸！”

少年真如一张白纸，逐渐在他的教导下染上一抹属于他的色彩，尽管尚有瑕疵，所幸发现不晚！

未来，值得期待！

不远处私塾屋顶上，对月畅饮的少年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古生，你的选择还真是一如既往没让我失望啊！”尽管这一次，真正做出选择的是那只小怪物！

……

“我终于赢了你一回！”

夜下无尽黑暗中隐藏的，是少年满满的回忆！

————

一夜冥想。

第二天一大早，林墨白走出房间晨练，晨练结束来到空荡荡的学堂准备晨读，却意外见到了晨读时从来不见踪影的师父。

林墨白有点意外，“师父？”

古生端坐讲桌，看着一本古旧书籍，察觉林墨白到来，抬眸笑道：“怎么，这就感到意外了？看来我过去一个月师父当得当真不称职！”

林墨白一时哽咽。

古生笑着招呼，“好了，不逗你了，坐回你的老位置专心读书吧，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就行！”

林墨白默默回了位置，拿出抽屉里前天翻过的一本书，翻到上回还未读完的部分，接着下面开始读诵。

学堂里，先生和徒弟之间的氛围意外契合！

晨读之后本该是听课，也是这时，教书先生才会抵达学堂，林墨白早已习惯这种生活，然而今天却是不一样了，师父早早就来到了学堂里，而今到了授课时间，也不见他起身开始讲课，只是潜心看着手里的古籍，态度认真，神情严肃。

“师父？”林墨白起身走近，小声提醒。

教书先生缓缓抬起头，双目中有一点茫然：“怎么了，墨白？”

“您在看什么书？”这么投入！后半句林墨白没说出口，他有点好奇。

古生半掩着古籍，严厉呵斥：“墨白，规定的时间做规定的事情，不能因为……等等！”

似想到什么，古生脸色微变，语气温和下来，“墨白，现在是授课时间了？”

半掩着的古籍从指尖滑落，合上，映入林墨白眼中的是数个大字————《如何教导徒弟的一百种方法》

林墨白愣了愣，乌黑的眼眸，裹挟着困惑无比同古生那双清眸对视。

师父，您是认真的？

古生轻咳一声，白袍袖子一扬，讲桌上的古籍消失不见，看着愣神的林墨白，古生一声轻叹，解释道：“墨白，为师确实有不少教导徒弟的经验，可仔细想来，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适合你，无奈之下为师只能尝试着去找找类似的古籍，看看有没有类似例子！”

“师父找到了吗？”林墨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