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父!”
萧灵珠此时也发现,韩戈浑身散发奇诡气息,几乎要相枢入魔了。
任凭她在后面如何呼喊,韩戈都已经听不进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脑中叮嘱他,把眼前这三个假托天命的杂碎碾成渣。
那声音一会儿是喻正,一会又变成喻清、喻浊,忽又变作了萧言,最后化作一个清丽飒爽的女声。
“这天下至浊至臭,我们一起将它倾覆好不好?”
金凰儿痴痴的看向韩戈,脸上是数不尽的愤恨。
萧灵珠眼见着三宗祖师不知施了什么手段,韩戈被一阵云雾裹挟消失不见。
“这等被相枢惑了心智的蠢才,安敢在仙人之面放肆。”
玄璜子冷声说道,虽然他的发型不知何时变得凌乱。
云梦之境毕竟是他们的主场,怒火攻心魔气晦志的韩戈又缺失判断能力,被他们转移到云梦之境中心,用无尽云海困住了。
“还不是你们将相枢魔气引来,才搞的此地乌烟瘴气!”
萧灵珠听那玄璜子仍大言不惭,自称仙人不禁愤愤道。
幽明子闻言,无奈叹道:
“此言差矣!我等所为,不过是让凡俗弟子知晓何为高低、何为深浅,知晓世上当有了无仙缘之人,当有无论如何努力都作徒劳之人。
至于弟子是否入魔,是否能暂且耗去那伏虞剑中神力,便由不得我等了,那痴人相枢入魔也不过是自己心智不坚罢了。“
“果然是你们故意而为之,就你们这样也敢自称仙人,真是...真是...”
萧灵珠被这三人的无耻气的说不出话。
玄璜子闻言,双目漠然,冷笑道:
“归根结底,那些凡俗弟子鼠目寸光,眼高于顶,视仙人之力乃是覆手可取之物,却无过人本领。
是故于胜败间心中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所谓入魔因由,无非是本领不足、心性不足罢了,与我等何干?”
幽明子抬眼望向了枯骨群中央的参天古树:
“此间弟子,我等均以秘法将其阳寿让渡给师尊鬼谷子,师尊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然山千年存续,全靠师尊一人维系。
故此,每次施展秘法,然山便能兴盛数十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弟子们身死义存,我等亦会予其仙位,令其千古流芳。”
“师尊与我等俱已活得千年,见过人间太多老调重弹、覆车继轨之事,一代接一代,百年接百年,尽显凡人品性,千年不改,永劫轮回。
若把然山交予凡人打理,只怕百年前,便已内忧外患、土崩瓦解,然山能存续千年,正说明世间大计,从来便应托付于仙人,而非凡人。”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言辞愈发大义凛然,仿佛自己所言俱是金科玉律。
听着三人满口荒唐话,萧灵珠下意识循根脉望去,只见硕大树干上,一张苍老人脸融于其中,栩栩如生,宛若雕艺。
“鬼谷子...”
只一眼,萧灵珠便认出,这就是曾三番两次为自己指明方向的黑影。
“此番邀你前来,亦是为了世间大计,为了全天下的黎明百姓,相枢之祸苦天下人久矣,而降服相枢非太吾传人不得。
若是将那伏虞剑柄传给师尊,以仙人之躯行此降魔之事,师尊既通古今至理,亦无朝生暮死之苦,定能悟得斩除相枢之法。”
三宗祖师振振有词,是好一番说辞,言下之意亦是呼之欲出:请太吾传人舍生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