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山林,半枯老树伫立在寒风中,枝桠裸露,陈岩站在树下,小心翼翼的从树褶子里勾出一只虫茧子。
就当他已经将茧子勾出大半之时,忽有一阵风吹来,吹落了老树上的些许雪花,好巧不巧落在了茧子上。
冰凉的雪花惊醒了冬眠的虫茧。
那一层厚厚的虫茧之中立刻有东西蠕动起来,很快就被撕裂,一只身体细长,但拖着大屁股的毒虫从中钻出。
它被惊扰,自然愤怒不已。
用屁股对准已经开始转身逃跑的陈岩,随着屁股一阵收缩,一股紫色毒液尽数喷出,可惜陈岩已经跑远,毒液尽数落在了地上。
“倒霉,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站在远处的陈岩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失望的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腹部干瘪,已经冻死了的毒虫连带着破了洞的虫茧一起用兽皮包裹住,小心的放进了腰间挂着的布袋中。
“算了,死了也能卖钱,忙了一天,抓了三只死的,两只活的,也算有点收获。”
话虽如此,但相比于昨日,今日可以算得上大丰收了。
死了的毒囊虫没什么价值,只能用来喂喂蛊虫,活着的毒囊虫则是可能换小半碗妖鬼精血。
这种毒囊虫只有在冬日结茧,反应迟钝的时候好抓,其他时节则是危险得很。
毒囊虫喜潮湿环境,常常埋伏在各种角落之中,将身子埋入其中,只留下脑袋在外面观察,一旦有东西从它面前经过,就会将腹部从土中拔出,喷射毒液,等到猎物死亡腐烂后再大快朵颐。
这种危险的毒虫,对于没有踏入修行路的普通人来说,一旦被沾染上,几乎是有死无生。
只有冬日天寒之时,它们才会藏身在枯死树木之中结茧冬眠,这个时候就是抓虫的最好时机,只要动作够小心,别提前惊扰它们,还不算难抓。
陈岩的这一手抓虫本领,一半是自己勤学苦练换来的,一半是那些已经化作枯骨的前辈们拿命教的。
自从第一场雪后,陈岩便每日出来钓虫,或多或少每日都有些收获。
只可惜毒囊虫不算什么稀罕玩意,会抓的人也有不少,所以不值什么钱,只有一些特定的蛊虫需要毒囊虫的毒液淬体,所以就作为宗门任务落在杂役弟子的陈岩他们身上。
身为杂役弟子,只有每月按时完成冥蛊宗的任务才能住在门内。
若是完不成,要么被捉走当作材料生不如死,要么沦落荒野,被妖鬼虫豸生生吞吃。
陈岩沿着自己开辟的隐秘小道下山,时不时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周遭动静,避开有声响的地方,不多时,就回到了宗门开辟的大路,沿着大路又走了片刻,就回到了宗门后山门口。
跟随人流乖乖排队,冥蛊宗后山的蛊虫可不是让你白抓的,进去免费,但是想要回宗门就必须交纳一笔高昂的进门费,若是没有进门费,那就不用回去了,乖乖留在山上喂虫子吧。
若是不守规矩,山门旁边那颗老树上再挂你一个也不多。
陈岩来到守门弟子旁边,熟练的将两根山参塞入那弟子肥大的袖口中,待到他抖了抖袖子,满意的点点头后,这才打开腰间的布袋,让他仔细查看。
“杂役弟子陈岩,入山收获毒囊虫两只,按门规上交毒囊虫一只。”
活的交一只,至于里面那几只死的和几根山参须子,他似乎没看到。
陈岩低声感谢几句,交了一只活着的毒囊虫,这才得以顺利进入宗门之中。
冥蛊宗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前门养鬼,后门养蛊,不论是养鬼的还是养蛊的,最喜欢的就是拿人去喂,对于触犯了门规的宗门弟子,基本上不是抓去喂鬼就是喂蛊,有时候还搞个公开处决,折磨人的手段花样之多,简直刷新了陈岩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