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逐渐黑下来,一整天惊慌乱飞的鸟雀在夜色特有的温柔里安定下来收起翅膀藏进黑暗里。一只洁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缓慢的停在窗棂上,一只纤细的手停在窗棂指尖落在鸽子腿上。
解开秘信,洛凌薇没有停顿重新关上窗子。
她示意身后的小青小白去守门,检查过房间确定没有人监控之后将拆开的信件交给夜连赫。
信件是女人所书,上面的娟秀的小楷尚且还带着安阳墨淡淡的清香。
通过夜连赫逐渐沉寂下去的表情,洛凌薇觉得洛凌霄那边怕是发生什么大事。
“可有什么大事?”洛凌薇问。
漠然的收起手上的纸条放在烛火上,夜连赫神色凝重:“无事,夜飞安反了。”
反了?
跳动的火舌很快就将不大的纸张吞噬干净,映衬着夜连赫幽暗的脸色行如鬼魅。
洛凌薇握住他微凉的手:“怎么回事?”
夜连赫是最不希望看到夜飞翰兄弟阋墙的人,他做摄政王也好还是将夜飞翰控制在皇城做一个闲散皇帝也好,又或者说是拆散夜飞翰兄弟使得夜飞安远走山阳十六州也好。
他把自己塑造成兄弟两个共同的敌人,就是为了保全天下,免得造成今天的局面。
夜连赫的声音沉沉浮浮,听不出情绪:“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夜连赫知道,以他的一己之力阻止不了局面,但是他从没有料到兄弟二人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反目成仇。
夜飞翰并没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帝王,夜飞安有帝王之才但是过于拘泥于情爱。这也是为什么先帝扶持儿子登上皇位之后还设立夜连赫为摄政王的原因。
不过都没什么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吩咐下去,加快进程。三日内务必返回京都。”
夜飞安在京都山上同夜飞翰打擂台对峙,他得赶快回去。
夜飞安在他也不知道的时候无声渗透进入了京都一大批势力,尽管夜飞翰也是同样的方法但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帝王和一个在封底的自在藩王还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别急。会好的”
洛凌薇可以说得上是最了解夜连赫的人,她知道夜连赫的坚持,也知道他的底线。所以现在夜连赫的情绪,她完全能理解。
换句话说,夜飞安夜飞翰两个兄弟算是看着夜连赫长大的小辈,两个孩子现在出现了矛盾,不管结局好与坏夜连赫都会觉得有自己的原因。
这份责任感很难放下,尽管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走吧,还有我在。咱们快马加鞭赶回去,说不定能够制止。”
洛凌薇轻轻抱住夜连赫的胳膊,希望能够通过微薄的体温温暖他。
夜连赫嗯了一声,目光深沉的搂住洛凌薇。
过了良久,他苦笑道:“我现在有的,怕是只有你了。”
他也曾尽心竭力的辅佐夜飞翰登基称帝,也曾暗中操作帮助夜飞安在山阳十六州站稳脚跟。最后夜飞翰对他猜忌觉得功高震主,夜飞安对他记恨觉得他挟天子以令诸侯。
尽心竭力到最后,不过是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尾。
由于消息来得突然,夜连赫状态算不上太好。一夜无眠之后,洛凌薇清早起来就安排了脚程快的车夫,几个人换成小路抄近道赶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