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不等高纬反应,磕头如捣蒜,清脆的撞击声在殿宇间回荡,砰砰作响。
高纬的牙一酸,差点就把“你是不是人现在不是一目了然”给说出了口,他承认自己被便宜舅舅给恶心到了。
胡长仁为了保命还真是豁出去了,拿出来当年做无赖的德行,大有“我就死缠烂打,恶心到你原谅我”的意味在里面。
高睿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胡长仁大喝一声“国舅注意你的体面,身为国舅之尊,岂可拿出市井流氓的作风实在是实在是”高睿憋了半天,才憋出那么几个恰当在朝堂上说的词,
“嘶,嗯,有辱斯文,有损国体你这个样子要是传出去了,朝廷的颜面在那里陛下的颜面在那里”
可是这依旧无法打动正嚎啕大哭的胡长仁,满口都是“冤枉”,正在满朝大臣都侧目不已的时候,韩立喝道“国舅肃静朝堂之上不是用来给你撒泼打滚的,注意分寸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自己就是冤枉的”
胡长仁反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冤枉的”
一阵安静,韩立微微一笑,道“不巧,下官还真就有”胡长仁顿时傻眼了。
韩立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奏章,朗声道“陛下,臣这里有证据,参劾国舅胡长仁多条无视国法的罪行”
高纬目光幽幽的扫过呆愣的胡长仁,一抬手,只吐了一个字“念”
韩立从容的展开这份奏折,开始从头念到“天统元年初,河东大旱,朝廷拨款两百万贯,其中有一百三十万贯被胡长仁及各地官吏贪墨河清五年末,胡长仁纵容家奴强抢民女,民女张氏不堪受辱、悬梁自尽河清四年夏,胡长仁纵马御道,踩踏多名百姓,导致十一人伤河清五年,胡长仁收受晋阳李姓官员二十万贯,谋夺朝职”
胡长仁一开始是半跪着的,随着韩立宣布的罪行越来越多胡长仁的腰也就越发向下压,到最后竟直接趴在了地上。双手双腿直打哆嗦,头上冷汗涔涔。
韩立念完归列,只留下胡长仁一人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胡长仁屁股撅得高高的,恨不能地上忽然出现一个洞把脑袋给埋进去,他现在都不敢抬头看一看高纬是个什么脸色了
高纬问道“舅舅,你听听,这些事,可是你做下的”
他没有称呼胡长仁为卿,而是喊舅舅,这让胡长仁多少有了一点勇气。
谁料他刚抬头想喊一声冤枉,却被高纬冷冽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头。
只得哆哆嗦嗦道“臣,臣确实收了一些银子救急。可,可臣真的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臣就只是收了一些银子”
高纬沉声道“你这般还不算大逆不道吗卖官鬻爵克扣赈灾钱粮你也敢干得出来救急你救哪门子急朝廷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我堂堂大齐的俸禄养着这么多大臣官吏,难不成养你不起吗啊”
胡长仁吓趴在地上,满心惶恐之际只听得高纬下令“把他压下去,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