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牵着她的手,笑盈盈道:“阿姐都要嫁人了,二丫怎么还离不开阿姐?”
沈长青沉默的走在她身边,听到这话忍不住贴的更紧了些。
阿姐嘱托道:“阿姐走了以后,要好好和爹娘相处知道吗?”
沈长青猛地停下脚步,她扭头看向她,不解的问:“爹娘不是死了吗?”
阿姐唇角的笑越拉越大,“胡说什么?爹娘怎么会死呢?”
沈长青蹙起眉头,有些自我怀疑,求助的看向她。
阿姐的笑僵在脸上,表情逐渐阴森,“是我忘了,爹娘的确死了。”
那天,天空雾蒙蒙的看不清前路。
阿姐坐在花轿上死死的将二丫圈禁怀里,这一天是她们爹娘的头七。
可赵家屯却已经容不下她们了,族长联合其他几个耆老瓜分了家里的田地。
还联系了人牙子要把他们卖到外地做僮仆,阿姐偷听到他们的打算以后,便偷偷跑了出去。
次日天一早,就有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上门求亲。
他是王员外家的小儿子,许久之前跟着家中的管家来赵家屯收租,远远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阿姐。
接到阿姐的求救,便不顾家人的反对上门求亲。
村中的耆老起先对这门婚事很犹豫,怕同意了王家来跟他们抢田地,又怕不同意往后给他们穿小鞋。
一听他说不要嫁妆,还会把二丫接去府中抚养,耆老们再没了后顾之忧喜不自禁的同意了。
在沈长青这个旁观者看来,他的姐夫的确对阿姐很好,连带着对她也不错。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好,美好到沈长青察觉到自己似乎忘了很多事,却也不愿意主动去想。
唯一不同的是,阿姐变得文静了很多。
她不再去田埂上,甚至不怎么出门,每天坐在院子里,手中有做不完的针线,沈长青就在身边陪着她。
可这样还算安稳的日子,也有被打破的时候。
王员外可以说是镇上首富,与之相对的家中人口庞杂,子嗣众多,人一多便容易发生摩擦。
作为姐姐带来的拖油瓶,沈长青不止一次的被人指着鼻子骂。
面对那些谩骂,阿姐会把她护在怀里,眼泪不住的滴在她脸上。
沈长青却从未在意过那些人的话,世上唯一让她在乎的人只有阿姐。
有一天,院子里突然闯进几个人。
一个长相刻薄的婆子带着两个精瘦的男人捆住她的手脚。
婆子捏住她的下巴,仔细检查她的眼睛、牙口。
“你们在干什么?”
阿姐一把推开她们,死死的将沈长青护在身后。
那样嘹亮的嗓音,是沈长青在爹娘离世以后第一次听见。
“如今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哪还有钱替你养妹妹?你要像你二嫂子似的带上百十台嫁妆,莫说是一个妹妹就是十个八个弟弟又有什么不能养?”
“呸!”阿姐掐着腰,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我妹妹能吃你们几口饭?想用她给你们王家当人情,你怕是想瞎了心!”
妇人冷哼一声,“你这妹妹又不是要给我家哥儿做小,没的爷们儿成了婚还要给媳妇儿养着娘家妹妹的道理。”
妇人的影子打在窗户上,她做作的拢了下头发,“实话与你说了,如今家里遭了难,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这妹妹王家替你养了这么久也算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