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闻言扑哧一笑:“咱们素来精明强干的琏二嫂子不是一个人能抵十个人用吗,还有您老人家觉得活儿多的时候?”
说着,想要走进东耳房来,瞧瞧王熙凤到底在忙活些什么。
虽然知道这些丫头们对于管家算账等等活计并无兴趣,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将手中账本合起,放进书桌旁的抽屉里。
“也没有什么了,倒是缮国公府一事有些愁人。”王熙凤起身往正堂走去,口中打着哈哈,“不过怎么不见宝玉与薛姑娘,你们向来不是一起玩闹的吗,怎么,闹别扭了?”
这些小姐们素来是长在内院中,日日与女眷们为伴,自然知道她不愿让她们见那账簿,虽然不知缘由,但也都识趣地没有去开口讨人嫌。
“宝玉被政老爷给叫去了,宝姐姐今儿染了风寒,根本就没来,我们也探望过了。”迎春坐在锦墩上,一板一眼道。
探春倒是对府外的事颇为上心,半开玩笑半询问道:“凤丫头,你刚刚说缮国公府的事让你发愁,和我们说一说,说不定啊,就有哪一位‘贵客’帮你出了法子呢?”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待笑够了,王熙凤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们呀是不知道,今儿政老爷吩咐我说让我准备一份礼品送去缮国公府,不要太贵重,可是呢,太随意也不行。”
“这缮国公府又出了什么事,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给他们送礼做甚?”湘云靠在黛玉怀中,颇为不解地打断凤姐儿的话。
凤姐儿倒是并不恼怒,接着她的话道:“我也是让赖大家的一打听才知道。听说啊,这缮国公府可了不得了,缮国公承爵人好像是在北边和罗刹国打仗,打了好多年,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如今回来了,要封官进爵呢。”
黛玉对于这样的消息并不感兴趣,只是看她们都喜欢听才耐着性子坐下,一边把玩着湘云的秀发,一边听王熙凤讲话,权当消遣了。
倒是探春很是感兴趣,惊呼一声:“呀,这得是立了多大的功劳,还能再度封赏。”
迎春有些迟疑道:“我记得小时候见过那位缮国公府的哥哥。”
话音未落,众人都看了过来,迎春颇为不自然的缩了缩脑袋:“那位哥哥长相没得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是为人颇为木讷,看上去倒像是个读书的料子,不太像是会上战场的。”
说完,又补充道:“当然,自打老缮国公去世以后贾石两家就不甚联络了,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王熙凤笑着摆了摆手:“要说有能力的人呐,不论读书还是习武,都不是旁人比得了的。说不定人家是想着重现祖宗的荣光,战场上挣来的家业,再在战场上守住。爷们儿的想法,咱们怎么搞得清楚。”
“凤姐姐,这么说来,老爷吩咐的事,你打算送些什么?”探春有些好奇道,“要我说,反正两家关系也就那么着了,随意准备一下意思意思就是。”
“要不然怎么说探春是最像我的,我也这么想。”王熙凤颇为赞同地拍了拍手,“不过我也懒得管了,这种人情送礼的事交给你们琏二哥哥处理便是。”
贾母偏爱自己的小儿子贾政,因此虽是长子贾赦得了荣国府的爵位,但大半家资还是落到了贾政手中。
虽说贾琏与王熙凤夫妇是贾赦的儿子儿媳,但王熙凤深得贾母欢心,她自己又是贾政正妻王夫人的侄女,因此也帮着贾政夫妇管理家业。
好在贾琏与王熙凤都是有能力的,夫妻俩男主外女主内倒是将荣国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也得到贾政夫妇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