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齐景玉就来到了江源的住所,并与其一起踏上了去往婺州的路途。
两个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出了京城,齐景玉的速度很快,江源跟在他后面,颇有些吃力,他那摇摇欲坠的俊脸上满是汗水,苍白一片,可他却依然坚持着,一声不吭。齐洛从小习武,底子厚实,自然也较轻松,只是他赶路的行程中有一点无聊,不由的左顾右盼了一下,余光之中,他不经意瞥见了江源那苍白的面孔,心里蓦的一惊,便快步上前,在齐景玉的耳边轻声道“主子,您回头看看江公子吧,他好像有些不适呢”。齐景玉闻言便转回头望去,只见江源脸色发白,身子都有些晃悠了,他忙关心的问道“江公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江源苦笑一下“没,我很好,六殿下,我们继续赶路吧,此去婺州,路途遥远,尚需三日时间呢,若我们不快些的话,只怕我三叔他。。。”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萦绕心间,久久不散。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件事情里,他三叔亦是一个受害者,所以他必须快些赶至婺州,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齐景玉径直走到江源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江源手中的马绳,语气坚决的说“不要逞能,万一你累倒了,更加耽误我们的行程,我们已经赶了半日行程了,索性就此休息一下再整装待发好了”。江源张张嘴巴,还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却被齐景玉给直接阻止了,“在这里,我最大,所以,一切听我的安排。现在,我说休息”他嘴角微扬,不无霸气的说。眼见齐景玉如此霸道与坚持,江源亦只好听从了他的安排。齐景玉微微一笑,便吩咐齐洛去前方看看,可有什么落脚之处。齐洛应声而去,不一会便回来了,说前面一公里左右,有一间别苑,里面似乎有人影攒动的迹象。
齐景玉闻言点点头,便朝江源笑道“江公子,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中午我们就在那里打个尖好了,吃饱喝足休息好了,下午才好接着赶路”。江源亦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确定好了行程,几人便策马朝前奔去,不一会,就来到了齐洛口中的那个小别苑。别苑面积不大,却布置的很雅致。白色的院墙,青色的瓦,看起来就很舒服,尤其是那紧挨着院墙的杏树枝,翠绿鲜亮的色彩中掩映着点点淡粉色,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既视感。“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齐景玉浅浅的低吟着,他的声线优美,语气轻柔,吟起诗歌来很是悦耳动听,就连江源这种出了名的大才子听了亦是称赞连连,“源只知六殿下善于骑射,武功深厚,却不知文采亦是斐然,佩服佩服”他由衷的称赞道。
齐景玉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我做的诗,只是此情此景,让我不由的想起了这首诗句而已”。
江源轻轻的应了一声,笑道“那做这首诗的人该有着怎样的惊世才华呢,简简单单的两句诗就将春天的意境完全给勾画出来了”。
齐景玉听江源如此说,便也来了兴致,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呢”。
“谁呀?”江源好奇的问道。
“就是柳家的三小姐柳如画”齐景玉无比自豪的说。
“哦,那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他了然的笑笑,“上次在沐王府的诗宴上,柳三小姐就已经让江某折服不已了”。那首诗词虽与这首诗的意境不同,却也是令人回味无穷的呢。
齐景玉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快,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道“是沐绝尘举办的诗宴么?我倒是常常听闻沐家二公子喜欢吟诗作对,没想到沐绝尘那厮竟然也喜好这个”。
江源惊讶的望了齐景玉一眼,解释道“那次诗宴确是沐二公子举办的,并非是沐世子呀,殿下您弄错了”。
“哦,是本殿会错意了”他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波涛汹涌着,这个画儿,竟然连个断袖都不放过,居然还敢跟沐青宁这家伙走到一处去了,待自己回去之后,定要细细审问于她。
江源一时之间倒有些无话可说了,静静的看了齐景玉半晌之后,他才笑道“殿下,我们现在还要进去吗?”他用手指了指前面青瓦白墙的人家。
“当然去呀,你看你的脸色还是那般的苍白,就先叨扰一下吧,歇息片刻亦是好的”齐景玉沉声道。江源顺从的点点头。于是,几人便径自走到那木制的大门前,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有人在么?”
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会,本以为不会有人理睬他们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不好意思,我们是途径此地的商客,想叨扰您一下,讨杯热茶喝喝,打扰了”齐洛礼貌的回应道。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那声音一重一轻,明显不一致。齐景玉淡淡的笑道“看来这位老人家的脚不太方便呢”。江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探头出来望了他们一眼,用苍老的声音问道“就是你们在敲老朽的门啊?”
“确实我们,老人家叨扰了”齐景玉朝老人微微一笑。
老人迟疑了一下,“那便进来吧”,说完,转身就走,只见他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引路,齐景玉等人快速的跟了上去,江源朝齐景玉低声笑道“殿下好眼力”。
齐景玉笑笑,“应该是好听力才是”,一席话说的江源嘴角微微上扬,两人便不再言语,老老实实的跟在老人后面,朝别苑里面走去。
别苑虽然精致,但内里面积却不大。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他们很快就到了尽头,一座竹制的小楼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