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闻言,颇为无奈的揉揉自己的额头,他怎么觉得在这个时候去酒楼吃饭有些莫名的奇怪呢?不是应该先去查查事件的来龙去脉么?可是既然六殿下都如此说了,自己一个做下属的又能怎么说呢?当然是服从了。江源撇去心里的不愿,默默的跟在齐景玉身后,等候安排。
可是要去酒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实在困难。他们原先坐的马车都被刘成等人毁坏了,此去数十里路,难不成要让他们自己走过去他们做下属的是可以走,但是六殿下呢,他身份尊贵,难道也要与他们一起走么?并且,就算六殿下肯与他们一起走,可即便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走过去,至少也要接近黄昏时分了,这也太不现实了。江源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只得眼望着齐景玉,唯他马首是瞻。齐景玉倒是不慌不忙的,只见他走到马车旁,细细查看了一下马车的损坏程度,见其实在是不能用了,便转过身朝空中拍了三下手,清脆的掌声回荡在空气里,不一会,便飞出几个黑衣人,他们动作灵敏,身手不凡,径直飞到齐景玉的面前,半跪着行了一礼“主子,何事?”
“现在去找几匹马过来,要快,给你半个时辰,能做到吗?”齐景玉严肃的问。
“是,属下遵命,还请主子稍等片刻”说完,几人便飞身离去了。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不已。
于是,齐景玉等人安静的在原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只听见林子里一阵马叫声,灰尘过处,几个黑衣人牵着几匹汗血宝马过来了,打先的却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看起来很威武。齐洛笑道“殿下,这些可都是品质优良的汗血宝马呢,一看就是极品,这些人可以啊,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找出这么多好马来,本事不容小觑啊”说完,齐洛还“啧啧”的舔了一下嘴巴。齐景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神色慵懒的望着他“齐洛,一会你不用跟去酒楼了”。
此话一出,齐洛立马低下头,“殿下,属下错了,再也不多嘴了”。
齐景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并未言语,走上前去,接过黑衣人手中的白色骏马,笑道“辛苦了”。
黑衣人忙躬身道“回主子,不辛苦,此乃属下职责所在,殿下请上马”,说完,便身手扶住齐景玉,助其上马。
齐景玉转身朝众人笑道“都上马吧”说完,便准备策马向前,忽然他又转过头来望了一眼江源,“江公子,本殿对这里不熟,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江源低声“嗯”了一声,却迟迟不愿上马。齐景玉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怎的不上马?”他以为江源没马可骑,便朝齐洛吩咐道“齐洛,将你的马牵去给江公子骑,你与其他人共乘一骑好了”。齐洛闻言,便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江源的面前,笑道“江公子,我的马给你骑吧”。江源无比郁闷的接过齐洛牵过来的马,有些无语的望着那生气勃勃的马,心里却在流泪,马是好马,可关键问题是自己不会骑啊,怎么办?难道要实话实说么?好丢人呢。他站在那里依然没有动。齐景玉就觉得更奇怪了,他紧紧盯着江源看,见他一脸的平静,不由得急急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源沉默了一会,方才抬起头来看了齐景玉一眼,极为困窘的说“殿下,源不会骑马”。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不语,虽然很想笑,却都忍住了,齐景玉也有些愕然的望着江源,他觉得此刻的江源甚是可爱,那俊脸之上微微泛红,表情更是让人感觉到无奈、郁闷,他刚想开口安慰几句,毕竟不会骑马的人亦不在少数,却忽然听见一阵欢快恣意的笑声,他循声望去,只见齐洛站在江源的旁边,哈哈大笑着,还用手轻拍着江源,笑着说“江公子,您不会骑马,怎么不早说呢?平日您倒是沉稳的很,怎么今天竟如此娘们,扭扭捏捏的啦?”
江源被齐洛说的甚是窘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齐景玉有些无语的看着那大大咧咧的齐洛,很想揍他一顿,但是考虑到在场还有其他人,便冷声道“齐洛,你很开心么,既然这么开心,那江公子就由你负责了,他若是有一点不满意之处,家法伺候”。
齐洛听见后,立马脸色一白,家法伺候么?他才不要呢。外面人不知道,他作为六皇子府里的人,还能不清楚那所谓的家法有多疼么?!他立马屁颠颠的走到江源的身边,极为谄媚的跟江源道了歉,然后又很狗腿的将江源扶上了马,轻声道“江公子,您坐稳了,一会可要走了,您若是害怕尽管抱住我齐洛,就算齐洛自己摔伤了,亦会保证您的安全的,所以您千万不要害怕啊”说完他可怜兮兮的看了齐景玉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殿下,这样可算将功补过了?
齐景玉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目光微凉的又看了齐洛一眼,“好好的带好江公子,本殿可以酌情考虑赦免你的,走吧,你们俩先行带路”。
齐洛闻言,便带着江源骑在了前面,他不敢有所闪失,一直稳稳的骑着马,一反平日里彪悍的画风。齐景玉等人亦紧随其后,不一会,他们便在江源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静越楼。据江源介绍,那静越楼是婺州城第一酒楼,不仅地处婺州城最繁华最热闹的闹市区,还一面面对江水,颇有种闹中取静的架势。静越楼作为婺州城第一大酒楼,不仅位置绝佳,模样更是气势恢宏,且里面的菜品皆是婺州城最为出名的菜式,里面烧菜的师傅亦都是婺州城出名的师傅,手艺了得。所以,这静越楼的生意,与其他家酒楼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即使是里面的菜价很高,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前来品尝的。甚至于有些有钱点的人家,其家宴都固定的设在这静越楼里。在婺州城,能在这静越楼吃一顿饭,乃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呢。
齐景玉站在静越楼前,抬眼望去,只见其高大宏伟、气势恢宏,且位于江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豪迈之感。“嗯,不错”齐景玉淡淡的点评道。
江源则站在一边,笑道“殿下,我们先进去吧”。江源的神情虽然在微笑,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凝重,他此刻的心理颇为复杂,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他的三叔是有问题的,可是为什么三叔要那么做呢?他心里也没底,或者说在他的心里面,他一点都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甚至不愿意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