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各怀鬼胎(1 / 2)浊世尘仙首页

飞梭一室。

装饰着羽鹤走兽塑像位列上座两侧,桌案上炉中香烟袅袅,轻雾弥漫升腾,一旁无名绿火灼烧精铁打造的外观繁琐精致架子,美轮美奂,架上放置一颗通体玄色药丸,备受煎熬,发出滋滋古怪响声。

炉中雾气好似塞满了整座极尽奢华的房间。

也将桌案上一道身影的面容掩藏在白雾之内,让人看不清神色何样,表情何样,容貌何样。

只将桌案前一道铺设的,用不知是妖还是兽的皮毛缝制成的一条长长毯子,一直向前。

延展到房门口,轻轻响起叩门三声,紧接着被人推开。

来者是两人,一男一女,见房内雾气浓重,不喜皱紧眉头,走入房中,身影也随之隐没入雾气缭绕里,卷的雾海翻腾,纷纷避让迁开,没几步便来到桌案前,开门见山道。

“武奎,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桌案上位,武奎没有急着先开口,而是将架上那枚被烘烤的滚烫丹药,用手捏起,不惧高温,提到半空彷如是将一个小火球一口塞入嘴中,咀嚼吞咽。

来者男女面露难看,族中规定,严禁族中子弟常服丹药,以拔苗助长的方式提升修为境界。

被发现者,严惩不贷。

而现在武奎敢在二人面前这样做,显然,吞服丹药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不屑二人去告状泄密。

“我叫你们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武奎服用完丹药,轻薄的嘴唇蠕动几下,狭长狠厉的目光穿过厚厚的雾气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看清两人踌躇不定的表情,缓缓吐出这句话。

什么要紧的事?

这是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冒出的第一个回答,但并未说出,只是想了想,深思一番后,男的先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要挟我们的次数太多,真以为我们不敢鱼死网破!”

武奎面露寒意嗤笑,用力一挥手将身前的白雾一扫而空,三人跟前随之空荡荡无物阻隔,便可以更直观的面对面交谈。

互看对方表情。

武奎说道:“你敢?你还有妻子,你还有刚出生未满一岁的儿子,你还有二老,你还有身边的佳人,你敢这样做!你敢跟我鱼死网破?!”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逐渐变得狰狞可怖,恶狠狠的盯着男子面容残忍威胁。

长长一段话讲完。

男子身体僵硬,一阵泄气,身旁的女子听到妻子二字,也是浑身无力,哪还有对抗反驳的念头。

见此情景,武奎一点也不意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悦耳的磕碰声,像极了士兵得胜凯旋回来的擂鼓欢呼。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呵呵,不过请两位放心,我这次来不是叫你们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想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男子失魂落魄,武奎哪次不是假借帮忙让他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无奈:“什么忙?”

武奎神情认真:“一个很简单的忙,跟我去杀了一个人,他叫武铮。”

“武铮?”

男子一愣,女子一怔,都在怀疑有没有听错这个名字。

男子反应极快,眼睛飞快的在屋内四扫,像是怕极了会有人监听这里的一举一动,惶恐不安。

“两位放心,此雾能屏蔽一切炁感,飞梭之上,唯有族叔能不被我发现破开此雾,可他此时正坐镇飞梭中心枢纽,忙于修行,不关心外界发生的任何事,除外,我可以保证,船上再没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武奎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对男女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男子压低声音失声道。

“你疯了吗?敢残害族人,事情一旦败露最少也是修为被废逐出宗族,往大点就是剥皮拔骨受尽族惩,你想死我们可不想!”

听到这般让人失望的回答,武奎十分扫兴,接着犹如一个疯子,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问道。

“当真不与我一同行事?”

“不是不同,而是不敢,”男子斩钉截铁回道。

“哦,武怀,那你妻子变成残废,你怎敢做,你与武宛交合苟且瞒着众人,你怎敢做,你亲生骨肉是你妻子所生,还是你身旁武宛所生,你怎敢做而不敢承认,现在与我一起杀个人,却是什么也不敢。”

武奎幽幽说道。

“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或是在欺我?”

“够了!”

武怀,也就是村中检验村民修行天赋,资质的武家五人之一,破声喊道。

身旁女子赶忙伸手将突然情绪激动的武怀揽入怀里,一阵安抚,此女正是武宛,也就是替江铖签字入武家并让其站在身后的女子。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们已经帮你够多了,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武宛苦苦哀求武奎。

好一对‘苦命’‘鸳鸯’。

武奎双目微微下压,表情有些扭曲难看,没理会武宛的哀求。

武怀的一句‘够了’让他联想到某些事,过往记忆如雪花纷飞打来。

那是不久前发生在武家。

他的父亲,也是他这一支族中旁系的一脉主事人。

“父亲,你为什么那么看重武铮!我才是你儿子,亲生儿子,难道我就不能代替我们这一脉,上校场比武,重回旁系宗亲?你什么好处都给他,那我呢,你怎么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混账,你也不睁开眼瞧瞧你配吗,即便是你姐武秀,修为境界都比你高,更何况,武铮将来是要入赘娶你姐的,以后也是我这一脉的人,他天资聪慧,修为高深,前途无量,让他去,有何不可?”

“不可就是不可!他是外人,他凭什么,说是入赘,可他那一脉也许他诸多要求,难保将来他不会反水,将两脉血缘合一,况且,他将来成为主事人,那我算什么。”

“够了!此事不要再提,将来事将来说,现在休要胡言乱语!”

记忆模糊......

“够了......”

武奎阴沉着脸,缓缓出声,道出那日父亲如同一个陌生人用力呵斥他的二字。

这两个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父亲昏庸不堪,引狼入室,亲姐吃里扒外,轻重不分,武铮外人一个,心怀鬼胎。

早就让武奎失望、恨透了这个,在他看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家。

又加上,现在他看上的东西,武铮二话不说抢走。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