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直白地道:“这个没指望,越有钱越惜命,廖老爷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
他娘烦恼地道:“要是还干以前的累活,强子肯定不肯来哩!他才十九,就有腰疼、肩膀疼的毛病了,干不了累活。”
袁青冷笑两声,一向善于隐藏真实情绪的他这时也没了好脾气,道:“他别的毛病不严重,偷懒的毛病才最严重!得了,你赶路吧,再不走就要走夜路了。”
他娘一脸烦恼,满脸的皱纹都显得更曲折了,劝道:“青儿,你别恼,我回去劝劝强子,哎,可惜他娶了个不旺夫的媳妇。”
袁青直接用双手抓住他娘的肩膀,让他娘转个身,让他娘面朝回家的路,他没空再听这些抱怨了。下午他还要干半天活,多赚半天的工钱。
等到月亮升起来了,在码头上忙活的一部分浑身臭汗的男子才终于迎来了歇息的时候,这其中就包括袁青。码头上还有一部分男子准备干活到太阳升起,袁青以前常常加入他们的行列,不过他今晚不准备那样做了,因为他准备明天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新雇主廖老爷面前。廖老爷是做生意的人,一双眼精明厉害,绝不会花钱雇一个打瞌睡的随从。何况,从明天开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廖老爷的钱袋子和脑袋,如果他稍稍走神一下,说不定廖老板的钱袋子就到了小偷的手里或者强盗的刀子就割破了廖老爷的喉咙。
跟袁青很熟的一些工友把手搭到袁青的肩膀上,起哄:“铜柱子,你明天就飞黄腾达了,要请客呀!咱们不吃肉,就想来几碗酒,最好是没掺水的烧刀子!”
“要请客!要请客!”
……
袁青笑着摇头,张嘴打着哈欠,透着几分无奈,道:“我今晚打算好好睡一觉,好长一段时间没睡饱过了!等我下个月拿到工钱了,我提着猪头肉和酒坛子来请你们,怎么样?”
“好好好!下个月吃顿好的!哈哈,但是今晚也可以请一请嘛!咱们给你省钱,不去喝烧刀子,改喝老黄家那掺水的便宜酒,怎么样?”
“他娘的,耳朵里听着酒酒酒,今晚喝不到酒就睡不着了!心里痒啊!铜柱子,可怜可怜兄弟们,请一回吧!”
“老黄家的酒又便宜又香,关键是他家的娘子好美,看几眼就能下酒,哈哈!”
……
论起嘴皮子,袁青还真说不过他们一群人。不过,他的脑子还没昏昏欲睡,他明天要去守护别人那又大又鼓又沉甸甸的钱袋子,但是今天他要先把自己这又小又瘪又轻的钱袋子给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