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把卷子拿回来？”

苏芷筠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她本能的抗拒这种事情，在她的世界观里，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而且抄作业这种事情不来就是不对的，况且抄了又有什么用呢，下次再考到相同的题型，该不会做还是不会做，况且这还是期中考试。

但她又很害怕赵厉，除了他个子太高外，她还亲眼见到过赵厉在学校外的样子，和人打架，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

所以她内心满是纠结，一边想要把自己的试卷拿回来，一边又害怕得罪赵厉。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把高考考好，到时候拿到奖学金，她和奶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拮据。

她能有钱继续读书，奶奶也能有钱看病，尤其是现在秋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冷，奶奶也总是咳嗽，哪怕每天都喝熬好了的竹叶水也不见好。

但看着赵厉当着自己的面抄自己的卷子，她心里也很不开心。

“大不了，大不了让他打一顿。”

少女的心中闪过这样奇怪的想法。

想到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苏芷筠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

犹豫着不敢开口。

却看见赵厉把两份试卷都递了过来。

“他为什么只抄了选择题？”

看见赵厉的卷子摆在上面，除了选择题以外其他地方都空着。

“他怎么没抄完？是觉得时间来不及了吗，还是发现我在看他？”

“要不要跟他解释？”

“他会不会打我？”

苏芷筠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似平静的面色之下，心思却千变万化。

赵厉看着她，瘦小的身体和有些蜡黄的脸色，心里升起一阵感慨，这时候的她和毕业典礼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清北状元相比，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是的，向阳高中这一届唯一一个考上清北的学生，并不是出自理科一、二班的学霸，而是三班这个一向被人们忽视的平行班。

作为三班的学习委员，苏芷筠虽然厉害，但在高三之前的最好成绩也只是年级第三十五名，六百分出头，却没想到她会在高三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开始奋起直追，从一模、二模、三模，再到省内联考、高考，一路朝着年级第一、清北奔去。

最后竟然成为了全遂川市的理科状元，甚至差几分就是整个川省的理科状元，只能说是向阳中学这个小水洼限制了她。

“对不起啊，刚才考试的时候有些犯困，就借用了一下你的试卷。”

赵厉笑着看向她，手里面从桌匣子里掏出一条巧克力。

“不，不用了，你以后还是自己做吧，抄别人的试卷也没什么用，有，有不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看着一脸笑意的赵厉，苏芷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再想到那天在校外的偶遇，一时间有些恍惚。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很多。”

赵厉把巧克力直接塞到她手里。

“可是”

苏芷筠很想说奶奶教过她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因为那都是要还人情的，而且这巧克力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赵厉笑着的脸上，神色忽然一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再搭配上他过于立体而显得凌厉的五官，给人一种很强的威压感。

“谢，谢谢。”

果然还是很凶啊，呜呜呜呜。

内心戏很强的小姑娘不敢和赵厉对视，抱着手里面的一摞试卷就往教室后面走。

看着她远去的小小身影，赵厉脸上哪还看得出半点生气的模样。

同时心里面忍不住感慨。

这个时候正是她最拧巴最自卑的时期，很多时候哪怕感受到了别人对她的善意，也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相比起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的苏大学者，这时候的她就像是还为蜕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