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臣定当尽心尽力。”
岳疏桐也想问一问王骥可否知道夫子的下落,却突然想到,剿灭临穹山一事,段暄和司徒熠定是秘密进行的,况且,她也不知道夫子的名字,实在不知从何问起。
这时,一丫鬟匆匆而至,说厅中已经摆好了饭菜,可以用晚饭了。
岳疏桐这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了。
几人来到厅上,向只影等人已经到了。不多时,王家小姐搀扶着王老夫人过来。几人落座,宴席算是开始了。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众人直到深夜才散。
回到屋中,向只影和荧儿上床歇下。岳疏桐估摸着两人已经睡熟了,才拿起照霜剑,离开了屋子。
“你要去哪儿?”
岳疏桐刚刚合上房门,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便让她一惊。
转过身,只见瑶轮光华下,段泓迎风而立。
“殿下,我……”岳疏桐不知该作何解释。
“你要去杀慕容清?”段泓走近,面若冰霜。
“是。”被段泓一眼看穿,岳疏桐只得承认。
“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铤而走险只为杀一个已经告老的官员,这太冒险了。”
“唯有扫清一切障碍,王大人才能顺利弹劾田骧。不然,莫说弹劾不成,可能连王大人的性命都难保。”
“我明白。”段泓沉声道。
“殿下既然明白,又为何阻拦我?不单单是为了弹劾田骧一事。殿下,你还记得慕容清他们是如何同皇后和司徒熠一起诬陷我们的,而世人又是如何谈论我们的吗?”岳疏桐抬头,直视段泓的双眼。
段泓眼神躲闪。
岳疏桐知道,那些话污浊不堪,段泓显然不愿意回想,更不想听人提起。
可那些话却像是在他们心里打了一个烙印,挥之不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在那些流言蜚语中,她和段泓被坐实了“暗中苟且,图谋不轨”的污名。
岳疏桐一直都记得,那是他们刚到临穹山,第一次跟着向只影他们下山去瓷镇游玩。瓷镇中,那些南来北往的人都在议论着先帝猝然长逝,大皇子登基为帝的事。
他们说,贤贵妃和三皇子稷王毒害先帝,意图篡位,却被皇后殿下识破诡计,最终两个人畏罪自戕。还说稷王身边有一个乾魂,虽然貌丑却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段泓颇为受用,终于被哄得迷了心智,才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帝王宠妃,心如蛇蝎;昔日贤王,实为桀纣,不配入宗庙;一介乾魂,阴邪歹毒。几人荒淫无道,为世间所不容。
宫闱秘事,世人向来爱听,若是再掺杂些男女之间的情欲之事,无需计较真假,便足以挑动人的心弦。
当初,岳疏桐听着,又是愤怒,又是觉得可笑至极。
可面对这样的污蔑,岳疏桐和段泓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无法上前与之争论,更无法昭告天下,一切事情的真相。
岳疏桐见段泓沉默不语,自行绕过他,径直向外走去。
“我同你一起去。”
岳疏桐停了下来,却并未扭头看向段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