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摊摊手，叹了口气坐到夜笙身边，一同看向日记本上不断浮现的字符。

而洛尘已经按下了开关，有点老化的灯泡闪烁了两下后亮起，照亮了这间码头工作人员偷偷改装的集装箱娱乐室，照亮了插在木桌上的匕首也照亮了一副散乱的泛着铁光的卡牌。

“就好像游戏里的安全屋那样。”少年温和的嗓音于洛尘的脑中回响，带来奇迹，“恭喜你，大明星，目前没有人发现你的位置，最近的距离你也有百米以上，谨慎前行，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收集装备，武装自己，没问题吧？”

猎人抬眸，嘴角勾起弧度，轻声道，“当然，绰绰有余。”

“那就好。是时候让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调换一下了。”

?

在洛尘准备期间，夜笙也终于有心思看向萧晚，犹豫了下后问道，“所以……什么是「律法禁忌」？系统中经常能看到的源素是什么？源晶又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新设定你有什么头猪么？”

萧晚对此毫不意外，只是略微叹息，指尖敲着桌面，“你是真的对这些东西毫不了解啊……纯普通人也就算了，你个规则物契约者怎么会一点都没了解呢？难道你真的幸运到什么事情都没遇到？”

关于这点，其实夜笙遇到挺多的……只是他是个相当怕麻烦也不喜欢寻根究底的人，遇到的罪犯、恶人搞定之后向来直接扔给警察处理，从来不管他们的背景或是秘密……

不好听地说，他就像个渣男，站在世界另一面的大门前蹭来蹭去就是不进去，本能地察觉到一门之隔的世界充满了麻烦事，每次都是拿了赏金就跑，一点也不考虑对面等待许久的幽怨心情。

“我也没想过咱们这世界奇幻程度这么高啊……”夜笙挠挠头，无奈摊手。

“算了，就当是给你普及常识吧。”萧晚拿起笔，又抽过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首先帮你理一理何为源素吧。夜笙，你觉得你所运用的那些技能的‘燃料’是从哪来的呢？”

闻言，夜笙陷入了沉思，良久的思考后，他看向日记本，喃喃道，“……灵魂？”

“差不多。”萧晚赞赏地点点头，在纸上画了个类似太阳的图案，于中心的空白处写上了“灵魂”二字，“实际上，灵魂与源素可以看做同一个东西，因为它们本质上的构成并无差别，充其量只是携带的信息不同罢了。”

“就好比一台计算机，在运行程序时会不断产生全新的数据，而这些数据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在硬盘中积累、冗余，毫无用处又拖累运行速度，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夜笙挑了挑眉，“删掉？”

“没错。”萧晚颔首，“源素就是被灵魂排出的无用情报，对个体构成并无作用但却具备灵魂的性质，能够用作改写现实、引发现象的行为的能量。”

“顺带一提，源素枯竭的反应是空虚感，别跟精神力搞混了。”

“也就是说，源素才是我真正烧的，而这又是灵魂的边角料……”夜笙单手托着下巴，“那精神力又是什么？它的数值又代表什么？为什么在精神力用尽时会有大脑抽痛的感觉？”

萧晚又在纸上画了一把步枪，淡淡道，“因为术语你肯定听不懂，所以还是以比喻来说明：”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倘若将源素当作弹药，那么精神力便可以看作弹匣与枪管，起到引导与控制的作用，这又可以与第二个问题联合起来看。”

“至今为止，人类起码在明面上没有找到精神力的量化标准，当然如今似乎被游戏量化了就是了。其多寡直接关系超凡能力的众多方面，包括输出型能力的最大威力、单次释放量、攻击精度与速度；广域辅助型能力的范围、强弱、持续时间等等方面。”

“有人曾认为能力强弱只与一个人的源素量有关，但实际上与精神力的关系才更加紧密。”

“而精神力发源于人体大脑，这就是使用过度会大脑抽痛的缘故。其本身没有耗尽一说，只是如同短时间内使用过度的枪管会发热那样，大脑会因负荷而产生痛楚罢了。”

萧晚说到这喝了口水，又瞄了眼命运之书，确认洛尘还没搞定，敌人也未靠近后便继续向开始记不过来的夜笙说明。

“源晶则是源素在经过极度纯化与浓缩后得到的固态产物罢了。不过如果真的按流程加工的话就会发现成本与收获其实根本不对等，所以目前比较流行的是找现成的。”

夜笙不解，“现成的？”

“没错。”萧晚垂眸轻笑，“找现成的，打包各21克装，全世界有七十多亿份的源晶载体——人类灵魂。”

“正如之前所述，灵魂本就是无比致密的源素集合，只要技术得当就可以以相当低廉的成本获取源晶。这可是超凡世界的硬通货，世上不知道多少战争都是因此而起的，比如某个落榜美术生。”

夜笙手一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最后的律法禁忌似乎没时间讲了，我就简要说说好了。”萧晚瞥了眼日记本，“你可以把我们眼中的世界理解为一个聊天软件，每个地区就是一个小群，而官方就相当于管理员，能够给这些群设置房规，有限地改变区域内的法则。”

“当然，代价巨大，你家这么大的面积加一条规定每秒就得烧掉上百吨未提纯的源素。”

夜笙一惊，“哪来这么多源素烧的？难道这世上一直有人在被……”

“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能杀人拿了？”萧晚哭笑不得，“来源、方法多得是，只不过对个体来说杀人方便快捷性价比又高罢了，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语毕，二人都已看向书页。

而洛尘也已经挂好最后的武器，抬眸，望向门口。

第一个猎物已经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