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真的要去西北么?”
萧盼坐于镜前,乌发如缎子般柔柔散于背后。
昏黄的烛光下,芍药挖了一勺玫瑰油脂,细细地在发上擦拭着。
要不是她极力劝解,想必萧盼早就连夜出发,追赶一早就出发的陈钦去了。
也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急躁。
“嗯?”萧盼没回答,透过铜镜轻飘飘地扫了一眼。
芍药一愣,立马改口,“王妃!”
“嗯,平日里多长些心思......”
萧盼这才收回视线,拿起玉柄水晶五珠太平车轻柔地在脸颊上来回推拿。
“西北么,自然要去。”
她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已到这一步,如何再退的?
前世,据说萧眠就是在西北救了陈钦,这才有了好运气一飞冲天。
现如今自己已经知道这些,如何还会给她这个机会!
思忖间,萧盼愈发坐不住了,“行了,不用擦了!”
“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连夜出发!”
“是,王妃。”芍药手一顿,屈了屈膝盖便依言收拾去了。
珠帘微动,只余烛火摇曳,顺着初夏的风,隐隐传来西苑幽怨唱曲声。
萧盼眼神中飞快划过一丝暗痕,招来茉莉,耳语几句才罢。
弯弯的上弦月挂在西边,照亮了她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片刻后,一辆马车悄悄从陈王府后门驶出,朝着西北方向疾速前进。
陈钦还不知道,王妃对他如此深情厚意,追随而来。
他坐在疾驰的马车上,嘴唇干涸,嘴唇白的吓人,素来梳得格外齐整的发冠歪了些,散落几许碎发。
昼夜兼程,连马都跑死了十来匹。
胡辉拿着水囊打帘进来,“王爷喝口水缓一缓。”
陈钦拿过来,喝了几口,但面色仍然不好,“还有多久?”
“离最近的驿站还有三十里,再过去便进入凉州地界,墨城。”
“王爷,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如何吃得消?”胡辉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
只是陈钦还未张口,外面马车便传来一个声音,“陈王爷再坚持坚持,到了西北大军中,再休息也不迟。”
“要是耽误了皇差,你我可都担待不起是不是?”
随着话音落,一张满脸络腮胡子的脸探了进来,眼睛乌黑,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弧度。
“陈王爷,平日里还是要多多地锻炼身子才是。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放下帘子,声音中满是狂傲。
他是个军人,这等子行程强度只是小菜一碟。
“欺人太甚!”胡辉额角青筋暴起,就要拔刀冲出去。
却被陈钦按住刀鞘,朝着他摇摇头。
此人是如今老皇帝身边最得意的亲信王勇。
也是怪他自己,荣王倒台,他有些轻浮,被高洲铎王幼子白言一党捉住了小辫子,时不时进些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