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南部,东海湾,这里有很多的出海港。夕阳下的千星海港,最后一艘海船靠岸了。
千星海港是千星宗的渡口,从船上下来的人都是千星宗的人,有男有女,也有年长者和年少者。
“千万别像那个叛徒一样,私盗宗门重宝,还死不认错,被贬到这里等死。”下船的几十人中有长辈指着正在固定靠岸海船的一个老人教导晚辈,要引以为戒。
与老人一起工作的是个少年。
“那个少年听说是怪物,非人。”不少人指指点点,既像是好奇,更像是在讥讽。
“从果实里生出来,没有娘养的怪物,我呸。”
“一个傻子,一个废物。”一群人哈哈笑着离开了海港。
秦真只是忙于自己的工作,这样难听的话,他从小就在听,快十六年,都已经免疫。而身旁的老者秦华,平常就少言寡语。
守着宗门海港是件苦差事,从大海中吹来的海风对人的侵蚀很厉害。往常来驻守的千星宗弟子一般是为了完成宗门任务,呆个一两年,最多三年就走了。
而秦华却不同,他从年轻时就一直守在这里。因为,他是被贬,永远无法离开,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葬在海港中。
这一守就是五十年啊!
天色渐黑,两人很快就忙完了港口的事。秦真扶着快七十岁的老人消失在夜色中:“义父,我们该回去了。”
秦真是秦华的养子,打小秦真就知道,因为每天都人指指点点,说他是从果实来生出来的怪物,非人类。
“孩子,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秦华苍老的脸上满是歉意,他虽然养大了秦真,但也让秦真在别人的羞辱中长大,他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明天你就成年了,义父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谢谢义父,不知道义父要给我的是什么礼物呢?”秦真笑道,虽然在港口每天风吹日晒,但他却不黑,皮肤很好,长的也清秀。
“明天就知道了。”秦华卖了个关子。
吃过晚饭后,父子俩准备休息了,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秦华脸色不是很好看,这是一个不速之客,他让秦真先去屋外吹吹风。
“秦华,你已经年老,时日不多,我是来代替师门收回你的师门令牌的。”年轻人一脸倨傲的俯视着秦华。
“是宗主的意思,还是刑罚殿的意思?”秦华问道,他很不喜欢此人的倨傲。当年同辈之中,谁能这样俯视他,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傲慢?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一个废人,有何资格问东问西。若非证据不足,再加上师门宽容,当年你就已经被处决了。”年轻人咄咄逼人的训道。
“不是老夫做的,当然不会有证据。既然你没有宗门旨意,凭什么收回我的师门令牌,你可以滚了。”秦华怒声喝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要命了,难道连你那个傻子义子的命也不想要了吗?”年轻人冷笑道。
“你威胁我?真卑鄙。”秦华气的全身哆嗦,他非常明白,当年的人是要绝了他最后的希望,不给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呀。
千星宗有一个规矩,千星宗门徒的后人,不管年龄有多大,天资有多烂,都可凭着师门令牌进入千星宗。如此的话,师门令牌也就自然归还了宗门。
秦华被贬,但并未被千星宗开除,所以他还拥有师门令牌。而这师门令牌,便是明天送给秦真的礼物,他想让秦真离开海港进入师门,在那里秦真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哼,威胁你又如何!老头,你可要想好了,要师门令牌,还是要你的养子。”年轻人冷声道,他当然不会对秦华动手,罪名需要他背负一辈子。若是杀了秦华,无疑是对秦华的另类洗白。如果要杀秦华,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滚。”秦华无奈的交出师门令牌,最后的希望也被夺去,一下子更加苍老了。
秦真就在门外,屋里的谈话他听的清清楚楚,以至于和出来的那年轻人撞了个正着,秦真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却是牢牢记住了他的长相。
“傻子,看什么看。”那年轻人离开时还凶了秦真一下。
“义父,不要紧的,没有师门令牌我一样可以进入千星宗。”秦真安慰义父,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别人说义父偷盗师门重宝,死不认错,拒不交还,才落得如此下场。秦真从不相信,“义父,我会加入千星宗,查明当年真相,证你清白。”
翌日清晨,太阳的第一缕光芒照亮了大地,秦真猛的睁开了眼,眼神异常的清明,思维从未有过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