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枫听了萧若水的话后,又寒眉冷目直直看定孟旭,孟珣意态恭雅端视他,既不心急也不散慢,悠然静候叶青枫的话。
初夏炎炎,萧若水推开孟珣背后窗户,丝缕烈光穿透窗扉照得她侧颜柔和明透,强光刺得她紧眯了眼深睫微颤剔透如羽,焱风涌入,冲的她水红烟罗长褙翻浮,她闷燥回身。
孟珣逆光发丝也沾染了暑气轻拨。
屋内空气窒闷,叶青枫沉闷开口,说话间星眸与二人交视。
一日青枫去酒馆喝酒,偶然听到邻桌两妇年龄大概四十左右在说闲话,看装扮粗衣葛布的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其中一人听口音像是河西的,还有一人就是本地人,看样子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旧识,青枫也没在意。
那褐衣农妇说及五年前秋天,她们蒲花村一对刘氏夫妇有几日常到她们家买补血的药,她当时还觉得纳闷刘大姐买补血的药干嘛,她当时说她小产,可我相公给她把脉也正常,我看她也不像是小产的样子。
“说来那几天也奇怪,他们两口子也不去田里干活了,天天关着大门,直到一天夜里我相公出去解手,你猜怎么着,看见他家里走出个男人,我相公当即回来告诉了我,后来我们去她家除了他相公,也没发现有别的男人,我也尝试着问过她,她也说没有,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这事没搞清楚我们也没说出去,万一是我相公看花眼了,不就坏了刘大姐的名声。”
这话倒引起了青枫的注意,既然没病没痛为什么要去买补血的药,还有她说的那个男人,五年前难道和玄林阁有关。
孟珣听完叶青枫的话说道:“那妇人说的可是秋天。”
“是秋天。”青枫目色沉定。
“这事多半和玄林阁有关,当年玄林阁的老巢就在河西,五年前初秋平王派人清剿玄林阁,也是我的提议,可惜却让他们的阁主跑了,这么些年来,了无音信。”
“我想亲自去一趟。”若水迫切道,二人齐刷刷看向若水,她端立在阳光投映的一处,一身霜色宋抹襦裙外套水红窄袖长褙,整个人笼罩在光里近乎透明,倾髻上的玉兰花簪闪耀一线刺目光泽,她的面容凝定在夏日灿光里,褙子清透锁骨隐现,稍显柔媚。霜裙上几朵深深浅浅的紫鸢尾绚丽,貌似蝴蝶,又并存清韵。
光晕里她周身上下弥散着一种迷离的味道,睫羽覆盖下的那双清泠的眼却坚定沉执,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
孟珣恍惚中似看到了她的阿娘,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眼神,阿娘的眼神总是迷蒙惆怅,萧若水也会迷蒙惆怅,只是在要紧的事面前那些迷怅就会顷刻消弭,转而化为从容理智,会不惜一切达到她的目的。
“韶儿,不如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青枫道。
萧若水深垂眼帘,复又抬起,清浅的眼里坚定更甚,还夹杂这一种慑人的强硬,沉缓道:“我一定要去,这件事如果真与林家有关,玄林阁有关,我焉能有袖手旁观,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