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含泪,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楚楚可怜。
坐在椅子里仰头看向我,“小沫。”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等我身体好一点就会搬走,不会打扰你和阿彻的。”
坐在她左侧的许彻肉眼可见地皱起眉头。
刚刚的确是我冲动说错了话,我本想咬咬牙道歉算了。
没想到她的哭诉还没有结束,泪眼摩挲地看向许彻,“阿彻,不然你还是把我送回我自己家吧,我现在好很多了,请个阿姨照顾我也是一样的。免得,免得小沫见到我不高兴,还影响你们的心情。”
许彻眉头都快皱成一座山峰,声音也冷冰冰的,“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好好养病。”
“但是”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我实在懒得听下去开口打断她。
“刚刚那段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也不必再表现得这么假惺惺,这里是许彻家,他愿意让你留下,就没人会要求你走。”
“小沫!”三天未见,许彻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带着谴责。
“你对她稍微客气一点吧,她的身体还在恢复期,需要静养。”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塞,接着就像是尘埃落定一般的轻松。
平静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吗?”
我的镇定和无条件配合似乎有些超乎在场三个人的意料之外。
刘姨目露担忧,不自觉喊了我的名字,“小沫”
我看出她在替我紧张,不由对她扬起唇角轻笑一下,想让她安心点。
至于其他两个人,无论他们露出什么样的目光,我都不在意了。
这一顿饭吃得无比煎熬。
饭桌上丝毫没有出院庆祝的气氛,反倒像是把互相赌气的几个人按着头凑到一桌。
我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迅速离场,回了自己卧室。
关门的时候想了想,按下了反锁钮。
今天不行。
不想再从许彻嘴里听到更多,他或许是无心,但我已经无力承担。
我呆坐在床沿,看着挂在门后,背了一个多月的通勤包发呆。
片刻之后,站起身走到门边,从棕色的包前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东西。
它静静地躺在我手掌心里,破旧不堪。
我却像是握着一个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慢慢走回床边。
把它压在枕头下方,接着倒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
我在被子里面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希望能够为自己驱赶寒冷,可心底那片凉意怎么都驱赶不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果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明明很轻柔,传到我耳中却像扩大了无数倍那么震耳欲聋。
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直接把脑袋也蒙了进去。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又持续了一分钟,才没有继续响起。
从头到尾我和他都没有出声,只靠着一扇紧闭的门,向对方表演无声的拒绝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