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天上午方怡的说法,杨孟锦早在几年前就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坑了她一把,让她差点有苦难言。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许彻对杨孟锦的态度几乎就是无条件的纵容。
“看到他对待他这位所谓妹妹这么的迁就,我就算之前对他还有些小心思,也当场吓得熄灭了。”
方怡当时笑得妩媚,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放弃的遗憾,反倒充满了对我的同情。
“你应该懂的吧?!一个把另外的女人放在心底特殊角落的男人,绝对做不好男朋友。”
现在这个被方怡定义成不算好男友的人坐在我对面,还想试图帮他的好妹妹讲话。
我一针见血地堵住他的话,“其实你心底很清楚她做了什么吧?就算一开始被蒙在鼓里,她主动坦诚的时候稍微想多一点,就能想得清楚前因后果不是吗?”
他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个时候,杨孟锦为了陷害方经理假意和方经理处关系,缠着要跟她回宿舍,在她们两个人上楼的时候见没有旁人,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苦情戏,假装被方经理推下楼梯。”
“要不是恰好有个外系的女同学正在走廊自拍,不小心拍到了她主动凑到方经理身边的画面能证明方经理的清白,你们现在还会是朋友关系吗?她会这么尽职尽责地替你打工?”
许彻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今天开了口,却是不管他怎么想都要把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全部说完的。
所以我一往无前继续说道,“你说她当时就和你解释清楚了,她是怎么解释的?你不用回答我我也能猜到,大概是她不小心摔下来,方经理其实也没什么恶意,让你别因为她和方经理闹翻,不然她会过意不去的。”
方怡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十分轻描淡写,只简单总结说她要求杨孟锦去和许彻解释清楚,没过两天,许彻就自己上门同她道歉说是误会了她。
她对杨孟锦究竟和许彻怎么说的并没有很大兴趣,我在听到她的描述的时候却很直接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了画面。
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对她的套路越来越熟悉的缘故。
许彻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已经隐约有些恼怒,修长的手指在不自觉地轻敲桌面。
他冷静地问我,“方怡告诉你的?”
“不,是我猜的。我猜的对吗?”
他不说话。
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话很耳熟,毕竟你最近也听她说过很多遍。”
“小沫。”他斟酌了一会才开口,“有的时候她的确有些任性,但她并不是坏人。这几年虽然每天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但其实她的身体她当时也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再用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这次发病就是一次意外。”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看来她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听话。”
他又皱起眉,“为什么非要把她想得这么坏,还有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故意让自己犯病?她犯病那天你不在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况,她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就这样你还觉得她是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就因为不想搬走?”
“我的确不确定,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地了解她,就像我其实也并不了解你一样。”
我认真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明明破绽就在眼前,为什么你总是会选择无条件相信杨孟锦?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许彻沉默了两秒钟,突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从小到大,她受的苦比你受得多得多。你应该还有很多年可以挥霍,她的生命却每分每秒都是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