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格抬手轻抚下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需集齐几味极为珍稀的药材,还得下蛊之人的血配合特殊的毒来做药引,过程繁杂不说,时间也极为紧迫,咱们得尽快筹备起来。”
林宁紧咬下唇,焦虑在眼底闪烁:“如今找不到下蛊之人,就拿不到关键的血引,即便凑齐了那些珍稀药材,也没法解蛊。”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晃荡,试图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些许头绪。
欧阳青川也是愁眉不展,他望着床上因头痛发走的南宫瑾,缓缓开口:“下蛊之人既然能在皇宫作案,想必身份极为隐秘,或是有什么特殊方法。咱们目前毫无头绪去锁定此人,强行排查,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备,更加隐匿踪迹。”
俄格倒是神色还算镇定,他目光沉静地说:“也并非毫无办法,下蛊之人的血之所以关键,是因其血脉与蛊虫相连,含有能制衡蛊虫的特殊气息。我们不妨先去收集近些日子与陛下频繁接触之人的贴身物件,用特殊法子查验一番,或许能从中嗅探出相似气息,缩小查找范围。”
听他这么一说,林宁和欧阳青川精神一振,林宁立刻说道:“事不宜迟,还请皇上找近卫想法子搜集物件,欧阳天师协助俄格准备查验的事宜,而我去找药材。” 说罢,三人迅速展开行动,一场和幕后黑手暗中较量的角逐拉开了帷幕。
罗莎正在自己的宫殿里悠闲地逗弄着笼中的鸟儿,亲信匆匆而入,附耳低语一番。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冷厉下来,纤手猛地攥紧,惊得笼中鸟扑腾起翅膀,发出一阵聒噪。
“林宁居然把南诏的解蛊人弄进了宫,还和欧阳青川凑到一块儿,妄图给南宫瑾解蛊?” 罗莎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哼,我千辛万苦才让那情蛊在南宫瑾体内扎根,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怎能容她坏我好事!”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鞋跟叩击着地面,发出急促又恼人的声响,脑子飞速运转着。片刻后,罗莎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去,通知咱们的人,找机会把那解蛊的南诏人做掉,悄无声息的,别留下把柄。还有,给林宁和欧阳青川也使些绊子,把水搅浑,越乱越好,最好能拖延解蛊的时间,拖到南宫瑾无力回天!” 亲信领命,迅速隐入暗处,一场针对解蛊行动的破坏阴谋,就此悄然展开。
林宁抱着几味好不容易寻来的珍贵药材,疾步穿行在宫廷的小径上,心跳莫名有些急促。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身后似有几缕若有若无的视线,她佯装不经意地回头,余光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隐匿在宫墙拐角与绿植之后,稍一露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林宁心下一惊,瞬间猜到了几分 —— 这些人定是冲着解蛊之事来的。当下,她也顾不上许多,抱紧药材匆匆奔向南宫瑾的寝宫。一进屋,见俄格与欧阳青川还在专注准备解蛊事宜,她才松了口气,忙将被跟踪之事道出。“陛下,有人盯上咱们了,想必也是要对俄格大师傅不利,意图阻拦解蛊。” 林宁看向南宫瑾,目光急切又恳切,“此刻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望陛下加派人手守护此处,尤其是护住俄格大师傅,否则解蛊危矣。”
南宫瑾本就因这蛊毒憋了一肚子火,听闻此事,怒目圆睁,狠狠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朕的皇宫,竟成了歹人肆意妄为之地。” 他即刻传召护卫首领,下令道:“速调朕的精锐暗卫过来,将这寝宫团团护住,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若有人敢进犯,格杀勿论!” 护卫首领领命而去,很快,一队训练有素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布满寝宫四周,如铁桶般守护起来。
在皇帝的近卫保护下,林宁他们可以安全的研究解蛊方案,只是南宫瑾的气色愈发灰败,原本英挺的面容越发消瘦憔悴,时常陷入昏迷,清醒的间隙也只是被头痛折磨得虚弱喘息。林宁守在床边,看着他这般模样,心急如焚,眼眶不自觉泛红。
她太清楚局势的严峻了,南宫瑾是大渝的主心骨,朝堂运转、天下安定皆系于他一身。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各方势力定会暗流涌动,争权夺利,届时战火燃起,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无辜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惨状仿佛已在眼前。
林宁抬手轻轻为南宫瑾拭去额上冷汗,喃喃自语:“你呀,虽说从前在感情里算不上贴心之人,可治国理政时,分明是心怀天下的好皇帝。” 往昔回忆涌上心头,南宫瑾曾为旱灾流民开仓放粮,亲赴灾区指挥救灾;也为打压朝堂贪腐,不惜与一众权臣对峙,桩桩件件,都是他的担当。“我们一定得把你救回来,大渝不能没有你,百姓还指望着你。” 林宁紧握住南宫瑾的手,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眼神中满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罗莎在寝殿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手中的丝帕都被揉得皱巴巴。她眼睁睁看着南宫瑾那边解蛊行动稳步推进,自己却毫无办法阻拦,满心都是即将功亏一篑的绝望。终于,她一咬牙,疾步走到窗边,从袖笼里掏出一张早就备好的薄绢,奋笔疾书起来。
写好密信后,她轻吹墨渍,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卷好,塞进一只信鸽腿上的竹管。打开窗扇,罗莎把信鸽往空中一抛,那鸽子扑腾着翅膀,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没过多久,信鸽飞了回来,罗莎迫不及待地取下铜管,展开回信。看到上面简短却不容置疑的指令 ——“放弃一切,马上离开皇宫”,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皇宫是她苦心经营数年的地盘,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皆在此处,一旦离开,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可主人的命令又绝不敢违抗。
罗莎呆立良久,眼中满是不甘与挣扎,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开始着手收拾细软。她知道,再贪恋不舍,一旦南宫瑾解了蛊清醒过来,查到是她下的毒手,那下场绝对会比现在狼狈千倍万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刻保命才是要紧事。
罗莎乔装改扮,带着很多的金银珠宝,趁着夜色匆匆逃离皇宫。一路上,她满心忐忑,风声在耳边呼啸,都像是催命的符咒。行至一处荒僻山林时,变故陡生。四周突然涌出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他们身手矫健,行动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罗莎与她的死侍还来不及呼救,就尽数消失在黑夜里,而罗莎则一块湿布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刺鼻的药味涌入鼻腔,她挣扎几下,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罗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暗室,墙壁散发着霉味,仅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缝隙透入。她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手脚皆被粗绳捆得死死的,绳索嵌入皮肉,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罗莎嘶声大喊,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寂静。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遵主人之令匆忙逃命,为何会遭遇这般横祸。
皇宫这边,随着线索一条条浮出水面,种种迹象都精准无误地指向了罗莎。欧阳青川将查验结果呈到南宫瑾面前时,这位卧病在床的皇帝,眼中瞬间燃起灼灼怒火,长久以来因蛊毒被折磨的心情和被人暗中谋害的愤怒,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好个罗莎,朕待她不薄,她竟敢如此对朕!” 南宫瑾猛地坐起身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抬手一挥,“即刻派人去把罗莎给朕抓回来,朕要亲自审问!” 禁卫军得令,如出笼猛虎一般,迅速朝着罗莎的寝宫去。
不多时,近卫回报,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里满是愧疚:“陛下,奴才们搜遍了罗莎娘娘的寝殿,又将皇宫上下能藏人的地方都细细查过了,均不见她踪影,想来…… 她是潜逃了。”
南宫瑾原本燃起希望的眼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怒吼道:“一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林宁在一旁轻声劝道:“陛下,切莫动怒,气坏了身子反倒误事。罗莎既已潜逃,想必还没跑远,当下,如果我们立刻加派人马封锁京城各处出入口,张贴通缉画像,展开全城搜捕,应该可以将她捉拿归案的。”
南宫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他知道林宁说得在理,如今自己被蛊毒折磨的也似乎是激进了些,当下强压怒火,下令道:“传朕旨意,京城九门即刻封闭,只许进不许出,凡提供罗莎行踪线索者,重重有赏;胆敢窝藏者,与罗莎同罪论处!” 随着一道道指令传下,整个京城仿若一张绷紧的大网,只等潜逃的罗莎撞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