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肖亦骁不解,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他又看向孟宴臣,只听孟宴臣说:“她好漂亮啊。”
“啊?”
孟宴臣眼里簇着泪,没管肖亦骁,眼睛怔怔地向前望着凌云致,真的好漂亮,在夜风里更漂亮了。
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冷睨的眼神,身上的裙子溶进无边黑暗里,蓝旺旺的,幽寂寂的,像冰冷的火,像滚烫的海。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依然让他心旌摇曳,心悸不已。
他想吻她。
他一定要吻她。
明明早上刚刚吻过啊!
明明半小时前,他们还在发消息,他还说想她。
为什么啊?为什么?
他一哽一哽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眼里全是破碎的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手捂着胸口,手背青筋一缕缕凸着,把西装抓得皱起,仿佛心痛难忍。
凌云致把脸转向一边,声音平静,“你不也这样对我吗?”
“我什么时候这样——”孟宴臣猛地顿住,恍恍惚惚如遭雷击。
许沁。
是许沁。
忽有疾风平地起。
他终于了然了,原来这颗钉子从来就没有拔出来过。
机会是假的,和好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只是她在做戏,在报复他,报复他的隐瞒,他的欺骗,他的伤害。
那条微博的发表时间那么早,她早就策划好了一切,然后冷眼旁观,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要是这样的话,孟宴臣情不自禁发起了抖,冷汗一阵连着一阵。
要是这样想的话,很多被他忽略的奇怪也都于此时此刻一清二楚了,身上没有吻痕只有抓痕,是因为她再也没有主动吻过他;她淡淡的,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原谅他,是因为恩爱是假象,她只是配合而已。
孟宴臣脸色发白,眼里憋得全是泪,嘴巴一撅一撅的,但却说不出控诉的话。
他没有资格,不能生气,连委屈都不可以,只能承受,全部咽下。
“云致……”他压着气声,嘴唇都抖得不行了,泪也淌了满脸,但还是很努力地想扬起一个笑脸,“那你现在,能不能原谅我?”
她当初的痛苦,他现在体会到了。
那么,能不能原谅他,能不能再重新来过?
他小心翼翼地央求,可是对面的人神色冷冷表情漠然,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甚至,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你先醒醒酒吧。”凌云致拦下了即将路过的出租车。
砰!一声车门关上,孟宴臣慌了,猛冲过去勾住车把手,“你要去哪儿!”
车门上了锁,打不开。
“你要去哪儿?”他用力敲着车窗,声嘶力竭,“你想去哪儿?你想去哪儿!”
他看到她嘴巴动了两下,车旋即毫不留情地开走了。
“云致,云致!”
刚追几步,人就被一股大力扯住了。
“有车,有车,你也有车!”肖亦骁扭着他,“我他妈真是,你们两兄妹一个接一个!……”
上次在宋焰家门口吵,这次又在大街上吵,服了,回回给姓孟的当牛做马。
孟宴臣体重不小,情绪又激动,他整个身体都顶上也坚持不了多久,手忙脚乱地冲代驾吼,“开过来!快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