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颤巍巍行礼:“老奴安福给娘娘请安,娘娘恕罪,老奴无能,未能打理好庄子,还赖娘娘慈悲救济,老奴实在是无地自容!”
他身边跟着的老婆孩子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怯生生的看着她,沈清菀无力地挥挥手,“行了,本宫也没怪你的意思,进去说话吧,云烟呐,把咱们车子上的粮食分给安管事一些,可怜见的,府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庄子,这怎么来的呀?”
安福道:“皇上赏赐的,以前是村子口那条河还有水的时候,这里也都是上等田,可自从十年前河水改道,就只能靠老天爷赏饭吃了。
朝廷里那些官儿人精似的,谁也不愿意要,就分在王爷的赏赐里,一并打包赐给王爷了。
王爷是做大事儿的人,怎么会在意这点儿小事儿?这不就到今日了,娘娘能来真是去老奴全家的荣幸呀!”
沈清菀走进院子里,好在屋子还是青瓦房,让她不至于住茅草房,只是常年失修,显得极为破败。
下人们麻利的去整理收拾,沈清菀不急着进去,道:“安管事,现在庄子里还有多少佃户?地里都种的什么作物啊?前头带路,本宫四处走走去。”
安福道:“倒是有上百户佃户,靠着王府接济,勉强饿不死,这世道只要能活着,谁也不愿意离开。
地里种的是耐旱的糜子,每亩最高收成不超过两旦,佃户们也没偷懒,已经尽力了!”
沈清菀走到地里,满地的糜子无精打采,田里干活的佃户也有气无力的,路边连颗像样的大树都找不到,不远处一座光秃秃的矮山,连绵到远处,却寸草不生,到处呈现一副荒凉颓废,和之前的庄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沈清菀对那个矮山很好奇,问道:“这山一直这样的吗?寸草不生的山可不多见!”
安福道:“一直这样,有人说这是天罚之地,被雷劈过才会成这样的!”
沈清菀总觉得这山不同寻常,在她的理念中,世上就没有毫无用处的东西,哪怕一座石头山,还能开采来盖房子呢!
她招手喊来萧敬,“你派人去采些土样回来,本宫仔细瞧瞧,顺便看一下这座山的集体面积!”
经过那条干枯的河床,安福满面惆怅,要是这条河还在,庄子里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艰难。
沈清菀踩在鹅卵石上,差点儿摔倒,云烟扶着她,道:“娘娘小心,咱们还是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沈清菀叹口气,“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它能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安管事,庄子里的饮水怎么解决的?”
安福道:“庄子里有水井,吃水洗漱足够,灌溉就无能为力了!”
沈清菀不再多问,转身回去了,然后派出人顺着河道往上游打探一下,既然改道,肯定有源头的,多了解一下方便她以后的规划。
她有挨个看了看庄子里的水井,水位都很浅,看来地下水很丰富,要不然不会有这样浅显的水位。
她一挥手,萧敬就主动上前,吩咐道:“派人把庄子里的水井都看管起来,身后的那些尾巴要是没了水,看他们能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