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白氏卢氏两人娘家存德嫁出去的两个妹妹,加之以前放出去的伙计下人家里的管家婆子们,相互请吃不断,天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好不热闹。
守信成为周家的一员,春节走亲戚时,存德夫妇耳畔恭喜之声不断,存德心里甚是舒坦。但家里人的态度就各不相同。周母虽然并不喜欢他,但因他本是存德的亲骨肉,加之守信得粉雕玉琢言语娇憨,也就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白氏原本就是大家闺秀格守妇道,加之又是个不善理事没主意的人,周母时常多有不满加之因存德一直对如萍念念不忘冷落自己而失落伤神,如今见如萍过世存德重新将心思放回家里,白氏自是满心欢喜,刻意在守信身上用心,以讨存德欢心。大姐玉菡一向温婉可亲,对几位兄弟都一视同仁守仁虽然在兄弟们中间最为年,但天性好玩,没有个主人少爷的作派,那里热闹就往那里凑,因此和守信玩得不亦乐乎守智玉薇本来就和守信要好。守义性子随了白氏,软弱胆小怕见外人,在家从来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没事干就躲在自己房子里弄自己的小玩意儿,对外面的事一向冷漠,见到大家也都是淡淡应承。守礼则坚决不认这个兄弟,一逮着机会就欺负刁难守信,还好有守仁守智护着,守信才没吃什么大亏。
这天下起了雪,守仁几兄弟在家里闲着无事。柿子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守仁一时兴起,就提议逮麻雀玩,几个兄弟齐声叫好。于是,守仁指挥着守礼守智将院子里雪扫出一个圆圈,将一个大筛子反扣在地方,用系着一根绳的木棍支起一边,在筛子下面洒上玉米。然后几个人躲在房门后拉着绳子另一端,等到麻雀飞到筛子下面吃玉米时,将绳子一拉,木棍倒下,将麻雀扣在筛子下面。
几个人躲在屋里,屏住呼吸,等待麻雀下来觅食。过一会儿,守礼等得不耐烦便叫嚷起来,守仁训斥了他几句才安静下来。好不容易等到麻雀飞进筛子里,守智一拉绳子,筛子下面立刻扣住了好几只麻雀。几人欢呼雀跃地跑出去。守信一把就掀开了筛子,结果麻雀一下子“扑楞扑楞”全都飞走了。守礼顿时大怒,一把将守信推倒在雪地里,追上去就打,边打边骂道:“都怪你这个贱种,你赔我的雀儿。”
守智一看守礼欺负守信,立刻冲过去和他对打起来。守信爬起身来帮着守智。守仁喝斥了几句没人听他的,于是,只得用武力强行将三人分开,然后踢了每人一脚骂了几声。三人这才安分下来,站在那里对峙着。守义和玉薇就站在一旁看着。
守仁背着手在三个面前巡着,指着脸将三人臭骂了一通,最后敲着守礼的头说:“尤其是你,以后再敢骂守信,看我怎么收拾你。”守礼不依不饶地说:“他本来就是贱种,不配当我们的兄弟。”守仁举起拳头,厉声喝道:“你再说一句。”守礼看到守仁凶神恶煞的样子,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敢再开腔。
守仁又扫了五个弟妹一眼,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仅是我们兄弟姐妹,就连我们家的这几十号人也是一样,没有主子奴才小姐丫环之分。”
“可他们本来就是下人奴才。”守礼不信守仁这套说辞,争辩道。守仁生气地说:“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们也和你我一样,都是人。”守仁看见富来贵来和几个伙计正站在门房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话,便叫到他们过来。几个人听到守仁召唤,便围上来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