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回 守智抱恙卧床榻 守礼隔山望彩娥(1 / 2)周祭首页

守仁临上学前,存善夫妇带他到周母处辞行,存德一家人也闻讯过来,难免又有一番嘱咐与不舍。周母眼泪汪汪地拉着守仁的手说:“过两月你姐过门时,你可一定要回来。”守仁听到玉菡要结婚的消息,心中一阵惆怅,不敢看玉菡一眼。白氏看着周母难过,便笑着安慰道:“娘,仁儿去读书是高兴事,您不必难过。等到明年学成回来。到时再定一门好亲事,您就等着抱重孙吧。”周母听了,点了点头,还没等说话,守仁已经开口说道:“我的事,不劳大妈费心。”白氏一听,顿时脸涨得通红。存善一听守仁说出这么不成体统的话,张口就骂。守仁这才发现自己冒失,便对白氏说:“多谢大妈的美意。我是说我的事,不劳家里人费心。”又倔强地看了一眼存善才垂下目光。周母问守仁:“你心里有人了?”守仁红了脸没有做声。

周母见到守仁羞红了脸,不禁破涕为笑,拍了拍守仁的脸说道,“我的乖孙子大了。看上了哪家姑娘?等你姐的事办完了,就让你爹去提亲。”守仁低头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存善一听便骂道:“畜生,难不成你能自己带个媳妇回来。”周母笑道:“傻孩子,从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不让父母去提亲,难道人家姑娘会白白跟你上咱家来。”存德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咱家守仁现在是外面的人了,以后是要干大事业的,还怕找不到好媳妇?”存善说“大哥快别这么说,只怕他听了你的话,更加张狂得不知道自己几两几钱了。”存德说:“守仁从小的就知书达礼,现在在外面学新知识,自然会有些新奇的想法。但绝不会干出那些离经判道的事来的。这点我倒有信心。”说毕又对着守仁说:“大伯说得是不是?”守仁没有吭声。周母便说着:“你大伯说得在理,你如果真有中意的姑娘,咱家自然要风风光光地给你操办,不会亏了人家。你是老大,可要给兄弟们带个好头,在大事上不许犯糊涂。”守仁低头不语。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这才送守仁上路。

中秋过后,凉意尽透,关中平原上的丘陵沟壑中,秋霜将树木打扮的五彩斑澜,黄的草红的叶,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今年,风调雨顺,大豆高粱玉米都大获丰收。周家上下随着庄稼的成熟节奏,开始了又一轮的收获忙碌。这几年来,存善因任着乡约的职务,征收公粮经营大烟调解乡里纠纷等公干忙得不亦乐乎,除了打理自家生意外,已经完全不再过问田庄的事情。秋收这段时节,存善既要到县城请示奉承赵知事又要到各个村子动员农户交公粮,还要检查大烟种植情况,经常一连几天都不着家。

存德指挥着伙计们,早出晚归的忙碌着,掰玉米挖秸杆往来运输的马车队伍在周家集的田间小路上摆出壮观的龙,收回的玉米将西院外的玉米场堆得像山一样。沿着围墙早已搭起十几排三米多高的玉米架。从地里收回了玉米,接着就进入剥皮上架的阶段,就连守义几兄弟和家里的丫头们也都要帮着伙计们一起剥玉米,经过几天不分昼夜的忙碌,周家房前屋后的玉米架上就挂满了黄灿灿地玉米棒子。

由于被存德拘着,守义守智礼信只能乖乖地参加秋收劳作,但因存善成日里不着家,守礼便耍奸溜滑,能逃则逃守义原本没有威信,根本管不住他,存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这天,守礼闲来无事,到处游游逛逛又觉得无聊,便到晾晒场找守智玩。到了晾晒场,见到大家都在剥玉米,却没有见到守智。正在帮富来他们搬玉米的守信告诉他:“四哥受了风寒,在家里休息呢。”守礼便叫上守信一起去看望守智。两人刚进了东院门,就听到守智的咳嗽声。进了守智的屋子,满屋子的药材味儿,守智满脸通红地缩在被窝里。

“哈,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红孩儿。”守礼叫着就要去掀被子。“别闹,刚吃过药,娘让捂着发汗呢。”守智有气无力地制止了他。守礼停了手,笑着:“昨天谁夸口说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的。怎么今天就变成病猫了。”守智便说:“还不是怪你,这么冷的天气非要去捞鱼。”守礼笑着反驳他说:“我怎么就没事呢?”守智没好气地说:“那下到水里的是谁?”见到守智不高兴,守礼忙陪笑说:“是你。我的四少爷。我刚才看到铺子里甑糕刚出笼,我去拿些来给你调调口味。”守智说道:“今天喝药吃太多糖了,想到这甜腻腻的东西就想吐。”守礼便说:“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要拉倒。”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守智便说:“吃了药,嘴里苦得很。不如你去摘些酸枣给我吃。”守礼答应了,正在一旁玩的守信听说要去摘酸枣,也要跟着去。守礼拗不过,只好带上他。守信临出门前特地背了一个小布袋,还带了一个篮子和一把小锄头。

守礼和守信离开周家集,穿过大片的大烟地,来到镇子北面那片座落着周家祖坟的山梁上。这道山梁向着周家集一面的坡度平缓一马平川,山梁背面则是一段断崖,下面沟壑纵横,夹杂在槐树之间,生着无数的野生核桃树柿子树,靠着沟崖上,大片的酸枣红得可爱。守信一看到酸枣林,就急忙打开袋子摘酸枣。守礼和他摘了一会儿,就交待守信不许偷懒,然后不顾守信叫喊抗议,独自上山顶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