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只能一步步往后退,希望离战场远一点儿,不要再被波及。此时的她们,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斗殴,到时赔些钱,把肇事者关上几天这事儿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场内的四人,哦不,三人,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架势,那个中年男人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景悦这才看到墙壁上钉着一枚飞镖,地上落了一块金属牌子,看来刚刚就是那枚飞镖险险割破了自己的脸,又被那块牌子挡住了,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是有些害怕。
景悦终于远离了一点距离,那个年轻人以一敌二竟是丝毫不落下风,见中年男人暂时没有危险,出手又狠辣了几分。
眼看招架不住,小个子男人吼道:“赵政,当初在赵国,是谁护你于羽翼之下,而你又对赵国做了什么,你可心安?”
中年男人终于回了头:“陈尚?”
“陈尚是我兄,邯郸城破那天,他守成而亡了。”小个子男人泣不成声,手里攻势也停了下来。
嬴政比了个手势,年轻男人持剑守在嬴政跟前,景悦已经吓呆:始皇大大到她的豆腐坊吃饭了。
“缴他兵器,勿伤性命。”
“诺。”年轻男人出剑斜削,就在这时,一旁的灰衣男人又动了,五枚飞镖直取嬴政面门和胸前要害,年强男人回剑抵挡,“叮叮”数声,飞镖尽数被挡下来,乱七八糟不知飞到哪里。
景悦在地上看着其中一枚飞镖直直朝自己迎面射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啊”的一声,腿在地面一蹬,猛的往后挪了一步,避免了毁容致死的危机,却仍未逃过那一击,飞镖深深刺入肩头,感受到那割裂的痛楚,看到缓缓渗出衣服的血迹,景悦终是晕了过去。
飞镖全部落空,灰衣男人狂性大发,手持匕首又朝嬴政攻去,奈何武艺不敌人家,兵器也比人家的短,三两招便被制服。一旁的小个子男人更加不是对手,被卸下武器,用腰带敷住双手,再不能行凶。
灰衣男人惨然一笑:“楚不绝户,复仇不止。”话一说完,嘴里就涌出大口鲜血,竟是已咬舌自尽。行刺秦王失败,自尽比被下到大狱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得痛快多了。
听到景悦的惊呼声,嬴政抬头就看到景悦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灰衣人的一句“楚不绝户,复仇不止”,又让他腹中火气渐生,看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个子男人,寒声道:“拿下审问。”
年轻男人抱剑行礼:“诺。”
事情落定,拾秧白着脸踉踉跄跄跑到景悦跟前,看也没看地上散落的一把铜钱,只拉住景悦的手摇:“景姬,您伤到哪里了,不要吓婢子。”
初一和后院的力士在后门口不敢上前,他们本来是要来帮忙的,但是听到是楚国的刺客在行刺大王,又不敢动了,打不打得过另说,万一也被当作刺客同党就说不清了。
此时,景悦昏迷,他们依然不敢过来,嬴政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见景悦呼吸尚还平稳,伤处也并不致命,不由有些无语:“景姬受伤不重,应是吓到了。”
拾秧抹抹眼泪,壮着胆子哽咽道:“大王,外面危险,请召集护卫大王回宫。”若是大王在她们店里出事,可能将军府都要被牵连。
嬴政站起身:“有郑武在,十个刺客也伤不到寡人,青天白日咸阳城,若有十个刺客出现,中尉该换人了。快传医者。”
说完这句话,嬴政大步朝店外走去,年轻的侍卫郑武拎着那个小个子的赵国男人紧随其后出了店门。初一松了口气,店里其他的食客也松了口气。
初一在地上铺了块垫子,帮着拾秧把景悦抬到了垫子上,这才匆匆出门去请医者。
不多时,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在店门口停下,一队黑甲森森的禁卫军把地上灰衣人的尸体带走,又沉默无声的离开,气氛压抑得让人不敢出声。禁卫军走了好一会儿,才有力士端着水过来冲洗地上的血迹。
初一带着医者回来了,慈眉善目的老人检查了景悦的伤口,清洗干净周边,拔出飞镖,迅速洒上止血生肌的药粉包扎,景悦又痛得醒了过来,却不敢看自己的伤,脖子僵硬的扭向另一边,死都不看!
作者闲话: